“……我怎么觉得听赵晋景那句话,赵安昶——是叫这个名字吧”江陌猛一抬头,征询意见似的看了耿秩一眼,搓了搓燥得直冒汗的后颈,“孩子这次出来不跟家长同行的事儿,是跟那个斯威安保有关联吧”
“赵晋景刚开始心虚得很,支支吾吾什么话不敢说,就是单纯拽着梁霁较劲。”
“后来梁霁这个,照他的话来说是‘迫于无奈配合调查才交代事关的事实’啊……听那个意思说,孩子今天闹脾气,可能和之前汇报到公司那边的一个情况有关。大概上周三,赵安昶去小提琴的老师家上课,回来的时候,在他们家小区侧门门口附近看到赵晋景钻进了一台不认识的车里,跟一位衣着清凉的女人贴身鬼混,随行的保镖大哥没拦住,赵安昶就暴着脾气抡着小提琴盒砸了车窗,那女人没认出来砸车的小子是他情人的亲儿子,下车就先扇了孩子一巴掌,回过味儿来想道歉,谁成想又被赵安昶拿砸碎的小提琴划伤了脸,好像……现在还在医院。”耿秩略一颔首,捡起工作台上的茶杯,呼噜着凉透的茶水灌了一半,“梁霁说,他知道这事儿纯属是凑巧,鉴于可能引起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得自证一下清白——他能得知事情的经过,是因为事发导致争执双方和雇主受伤,当值人员需要提交汇报和检查,他那天去聊斯威安保审计年检的时候,入库之前,误打误撞在安保公司总经理的办公桌上看到的。”
“冠冕堂皇地变相搜集雇主甲方的信息呗……不过这事儿纯粹是赵晋景自己作风不正惹出的乱子吧——”顾形听见这些个不着调的私事就硌得牙疼,“他找梁霁的茬儿是打哪儿论的”
“赵晋景主张的是,孩子撞见出轨现场是保镖有意为之。”耿秩一耸肩,“因为平时孩子下课回来从来不走侧门的方向,那天突发奇想地去逛新开的书店走侧门回家,是那保镖大哥蓄意引导,害得他们家关系紧张,以致于导致孩子被绑架的局面。听说叶筝今天本来是要带着赵安昶一道参加商务会谈的,算是家庭局,但是因为之前碰见的事儿觉得他爸太恶心,一直很抗拒跟始终在粉饰太平的父母待在一块儿,所以才闹脾气,为了打发时间去了对面商场的书店……却没想到,碰到了绑架案。”
“陪同的保镖呢——”顾形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瞟了眼监控屏幕上忽然消沉着跌坐在地上的曹桦,眉头骤紧地拎起对讲话筒,“黄星骏!曹桦收到什么消息找人过去看一眼!”
“……”耿秩啐了口嚼碎剌嗓子的茶叶渣,循着顾形的视线看向曹桦那张灵魂出窍的脸,等了黄星骏的即时应答才继续:“陪同保镖……梁霁联系安保公司那边帮忙做了定位,还在萬枫商场里面,少说也得有一个多小时没移动过,势头不太好,行动组的人和场外巡逻带人过去了,目前还没找——”
耿秩一脸愁苦的话说半道,公频线路的对讲忽然穿出来一声刻意压抑着情绪的粗喘,问询的话音带着气声轻轻地喷在对讲上面。
“那个……直接说话就行是吗江警官能听见”
顾形听着这轻声细语的动静有点儿耳生,下意识地好奇望向对讲里轻飘飘提及的江陌,想问问她听没听出来是哪位业务不熟的警务基层小年轻,扭头搭眼却瞧见江陌猛一激灵着拔直了身板,拽住别在领口的麦克风,惊诧一闪而过的脸色紧张又深沉。
“邵桀”
“你跟江警官说你……哇啊啊啊啊——o姐姐……”公频对讲的某一端猛然爆发的哭声被窸窸窣窣地拉远,对讲机的持有人小声地笑了一下,被迫地接着这一声响彻所有线路的嚎啕把话接着说完。
“顾队,江警官,周南一小朋友找到了,被锁在一个工具间。需不需要带人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