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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还在惊讶为何中午才见了白浪,下午白浪又来了。结果关起门来一番言语过后,柳旭脸上很快就从“不解”逐渐变成“惊讶”最后“兴致勃勃”。
“你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些?”柳旭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起身在屋里快速踱步,一边发出好奇。关于刀馆里水钱的账目可不只是钱坊有,刀馆专门做水钱生意的账目更多。毕竟钱坊针对的只是赌客,大把的走水钱的人并不是赌徒,有些是走投无路想要拼一把,有些是信心十足临时拆借。但这么多账目,过了这么多能人的手,却从未有谁从里面扒出新的思路来开拓新财路的。
难道白浪这小子的脑子就这么与众不同吗?之前递给城主府的那份方略据说城主府已经在做前期的准备了,很可能就在今年便会开始着手实施。而今前事还未消化干净,又整出来一个新玩意儿?
反正柳旭听完白浪的说法之后心里是难免有几分激动的。他有种拨开云雾视线开朗的感觉。甚至自嘲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以前却从未想到过呢?
柳旭不会知道有个词叫做“惯性思维”。
白浪自己最清楚自己并非什么了不起的聪明人,他在别人眼里的聪明其实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做“见多识广”。需要感谢的是白浪曾经存在过的那个信息大爆炸的世界,身为社畜,他看得多听得多,虽不过半罐水,但放在这里却依旧可以凭借这半罐水起到精妙的作用。如此被视作聪明人也就不意外了。
“柳爷,这事儿也不是才想出来的。之前接到钱坊镇堂职务的时候我就在琢磨手里将要掌握的事情了。走堂那边没花招可耍,靠的是经验和临场的判断。真要出事儿也是杀伐一番拼的是力气而不是头脑更不存在花哨。
但刮肠仔这边的事情却不一样。钱进钱出,利滚利。虽然给刀馆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但同时也给刀馆带来很多很不好的风评,甚至在我看来得到的好处和得到的恶评并不对等。是一种不那么赚且有时候还算亏的买卖。
于是就一直在琢磨,看能不能针对这些我认为的不对的地方做些什么改变。最后在地牢里那两天突然想通了。觉得水钱的账目其实说穿了就是鸡和蛋的关系。对于下不了蛋的鸡,自然是剥皮抽筋最划算。可对于那些可以下蛋只不过没办法在利滚利的压迫下一天下两只甚至三只蛋,只能稳稳每天一只蛋的鸡杀掉其实就不那么划算了,甚至是亏大了。
所以将水钱的债务从利滚利剥离出来,用利滚利的压迫直接接手对方的部但又不直接拿走,而是留希望给他们,让他们继续下蛋。一年两年甚至十数年。这累积的财富怕是远超预期了吧?”
“对方能愿意帮咱们打白工?”
“柳爷,这可不是打白工。而是交换。刀馆用水钱账目做成“假死”而不是死账为条件,让欠钱的一方得以安生,交换他们在以后为刀馆牟利。这期间他们甚至可以维持住家里优渥的生活条件,以及自己若是够努力还能从中重新攒出积蓄来。可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然成为死账之后他们的下场绝对凄惨无比。
我来柳爷这里之前已经挑了一家符合我想法的账目做了先期的沟通。即便细节没有讲透,只是提了一個大概,但对方的反应很直接,愿意接受这种方式。
当然,刀馆的颜面需要维护,所以直接画押借水钱的当事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