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浪还是照例去了一趟东市场那边,转了一圈之后又去给周东说了一下自己可能要耽搁半天。周东好奇问了问,听完后笑着说若有麻烦可以去找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还敢主动跟刀馆的人过不去?他反正没见过这种蠢货,正好能涨涨见识。
学堂在城北方向,其实离白浪住的连排屋并不算太远,顺着水道边上的便道快步走个一炷香就能到。
因为是公家学堂,所以除了占地大之外其他的都建得中规中矩。里面的老夫子也都是城主府礼聘的。属于类似衙门的机构。
只不过说到底也只是蒙学而已,要往上城院继续进学那就要看运气了。而更上一级的城院却不在永川城里,最近的还在两百多里外的江京城。
“你找谁?”
学堂有门房叫住了白浪,估计是看到白浪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所以眉头微皱,脸上带着几分戒备。
“我是蒙学丁字学班白元凯的哥哥,今日是来寻汪老夫子的。还请通报一声。”白浪拱了拱手,言语和和气气。
“哦!你稍等,我这就过去通报。”听到有名有姓,门房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怠慢,这世道腰上别刀子还敢到处走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没多久,门房就回来领着白浪进了学堂,从左边回廊过去,越过学生聚集的学堂主建筑,到了后面给老夫子们准备的公廨房里。白浪也在此见到了白元凯和白燕就读的丁字学班的主讲老夫子,汪彦斌。
“白浪见过汪老夫子,老夫子身体还好吧?”一边说,白浪一边将一封来路上买的桃酥糕放在老夫子的桌案上。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但汪彦斌好这口,算是随手礼表达个尊重。
“你呀你,给你说了用不着这些,你就不听。每次都”汪彦斌笑着摇了摇头,白浪这样的礼数他还真不好推。
“难得来看老夫子一次那能空着手,我礼数还要不要了?况且老夫子为了我家两小的费心费力,这点点心我还嫌不够呢。”白浪又是拱手客气。他对面前这个六十好几的清瘦老头并无意见,相反在他看来对方其实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都是混口饭吃,他总不能要求太多。
汪彦斌笑了笑,抚须又道:“那好吧,这些桃酥就当压压惊了,你家弟弟确实吓了我一跳啊。之前他挨揍,我还以为那孩子老实,狠狠的责罚了打他的那几个学生。想着那事儿就算完了。可没想到弄了这么一出。
一共伤了五个,有两个满头包,三个鼻青脸肿。我找学堂里懂医术的夫子看了看,都是皮外伤,但已经着实不轻了。有个最恼火的估计得再瘸半月才能好。
所以呀,我也不得不让你跑这一趟。”
“汪老夫子觉得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合适呢?”白浪笑容不变的问道。
“这就看你和那几个伤了的学生家里怎么谈了。我们学堂不插手。只不过那五家听说都是城郊大张庄的老财,养鸡鸭的,有些不好对付。你要有数才好。”
汪彦斌喜欢白元凯和白燕这两个课业优异的学生,对白浪的印象也不错。甚至他很乐意结交白浪这样年轻的刀馆中人。很多事谁又能说自己一辈子遇不上呢?形形色色的路子都要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