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想起来,她像她这样大的时候,除了任性骄纵富贵无忧地生活以外,着实没有程小杏一半懂事会与人交往啊。
这或许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程木槿心里略有感触,不过却很快就放过去了。
这些到底都是小事,往后她慢慢向这个小堂妹学习便是。
且,她也不会跟她因着给自家拿的碗少了一个口子,搬个凳子漆刷的好,就硬是推脱着不要再还回去,要是那样做,那就不是亲近公平,而是存心跟人生分了。
程木槿想着就微微点头,笑着说好啊,小杏妹妹送什么她就要什么,保管不给她再拿回去。
程小杏听着就露了笑。
程何氏看着心里也是极舒坦,这些天来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下去不少。不管家里怎样招了难事祸事,可到底还有几家人亲近着过日子,就比啥都强。
于是她就又跟程木槿说了吃饭的事,说他们老两口子要和程小杏一家一个锅里吃饭,又问程木槿,看她是要分开自己做呢,还是也跟着他们一起吃。要是一起,那家里的粮食就又要放到一处去了。
程木槿听着,眼睛就亮了,跟程何氏说:“祖母,您也晓得我和墨枝不会做饭,家里的活计也是做的粗糙,若是能跟着祖母和四婶婶一家吃饭,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只是怕又要劳烦四婶婶和小杏妹妹了。”
说着就又转了头,看着程小杏,满眼的笑意。
程小杏看着她大姐姐满是欢喜的眼睛,就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使劲点头说:“大姐姐就到我家吃饭,大姐姐的手是做珍贵活计的,可不能弄粗了。”
说到手,程木槿便垂了头去看程小杏的一双小手,皱起了眉头。
那手上都是裂口和血口,干裂的吓人,比程何氏的手还像个老太太。
她便想说什么,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程何氏骂程小杏的那些话她也都听在耳里,祖母说都不管用,她说又有什么用何况现今事情压到这儿,小丫头性子倔,说得多了反倒让她心里不自在。为今之计,唯有把债还上,也才能解了她心里的这个疙瘩。怕是到时候,你就是不让她爱惜自己的小身体,小丫头也会自己爱美,一次不拉地抹香膏子呢。
一念闪过,程木槿便又抬起头来,对程小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