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紧着哗啦哗啦往后翻着看,不停地啧啧地不住嘴夸着。
程老爷子不懂得女人家这些东西,又觉得老婆子太吵闹了,却说不到正点儿上。
就在炕桌上敲敲旱烟袋,不耐烦地催她:“咋咋呼呼的干啥你倒是说说,这真这么好”
程何氏就赶忙把几页纸又递到程老爷子眼前去。
大声说:“不是我咋呼,他爹,我跟你说,你不懂女人家这些东西,这花样子画的可是精细着呢好着呢。还有,这个样式儿也新鲜,没见过。就老大媳妇用的那些花样子,都是从铺子里取回来的,我也瞧见了,还赶不上咱孙女画的这一半儿好呢!”
程老爷子就又拧着眉头,看了那些花样子几眼,又抬头问大孙女:“这真是你画的自己个儿想出来的”
程木槿微微点头,应了声是。
程老爷子就又回头问老婆子:“那咋这能值点儿银钱”
程何氏就啧着嘴,又把纸递回到自己眼毛前儿,仔细眯着眼睛瞧。
回程老爷子说:“可不是咋的!大媳妇说过,她们绣庄里那些绣的最好的,工钱也赶不上画花样子的。她说那就是画个最普通的样子,也得两三个大钱,她们那儿画的最好的,能挣五文钱呢。”
说到这儿就笑眯眯去看自家孙女,嘴里却对程老爷子道:“要我说我孙女儿画的这个,可比老大媳妇说好的那个还好,咋也能值个十文吧”
十文
那可不少啊。
程老爷子心里吃惊的同时,却也一搁楞,就抬头去看程木槿。
问:“槿丫头,你奶说的是真的”
程木槿微微摇了摇头。
程何氏就一怔:咋她瞧错了
可转眼就听她大孙女轻言细语道:“孙女往日里在家时常有人来求着画花样子,因都是相熟的人,也从来不兴给银钱的,孙女还没给绣庄里画过花样子,是以不知晓到底值多少银钱。”
哦,原来是这样儿。
程何氏就松了口气,心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不晓得呢,要不然她这个当奶的可就是在孙女面前丢人了。
可转眼间,这一颗心就又酸上了。想着大孙女以前过的是啥日子,现在过的又是啥日子!唉,都是自家让大孙女受委屈啦!
正心酸时,就忽然听得那个叫墨汁儿的小丫头说话了。
“回老太太,老太爷,奴婢晓得这个花样子画的好。这要是卖到京城里的绣庄去,少于半钱银子是不能行的,就是在咱们县城里,怎地也要给到二十文呢。”
啥咋这多
这下子不单是程何氏,就是程老爷子听了都一下子瞪大了眼,抬起了头,被这二十文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