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光有钱财那倒也罢了,再有那也是旁人家的,给不到他头上去,可是在衙门里当差就不一样。官面上的事儿都是官官相互着的,这万一自家或是村里有点啥事儿,衙门口里有个人,总是比旁的没有的好办些。
想着那些好处,他就对老程家的事儿上了心。
其实要按理说,这程老二过继闺女的事儿实在不着调,他阖不该露面捧场招人说嘴。可架不住,一个那是别人家的事他管不着,另一个程老二往后还有用处,是以,他也就啥也不多问,虽是程老爷子没邀,也主动上门来帮衬着做个主礼,也好为日后常来常往找个由头。
此时既是过继完了事,他便也不多留,就跟程老爷子道辞。
程老爷子自是再三留饭,村长只说往后有的是时辰,这眼下他们还要去墓地里,让孩子给老三烧些纸钱,这事儿他就不跟着去了,自回家去了。
程老爷子看留不住,便答应着,想着日后再补礼不迟,也就和几个儿子一起把人送出去了。
待回来时,就看到自家老婆子正对着族谱上那新添上去的两个字儿抹眼泪水儿,两个媳妇围着劝。
程老爷子不耐烦,训斥她闭了嘴。这还不解气,又气冲冲地顺便训斥了那个离家的老二。说他就是不待见这个家,过继了大闺女上了族谱,为啥就不想着把自家婆娘和两个儿女也登上来不就是眼见得根本没把这个家瞧在眼里没把他这个爹瞧在眼里
程何氏一听说到老二头上,就止住了哭声,劝和着说了一句‘他兴许是急着回京城办差事,给忘了’。
这话就是个活稀泥,连她自家都不信,只是怕程老爷子太过怨怪老二,这才说出来填呼的。
程老爷子没有不明白的,可也知晓老伴儿的心思。你寻思啊,那人毕竟在京城里做差事,这万一有个啥事儿的,将来说不准还要让他帮衬着家里,自家要是一时把话说的太过太满了,到时候圆不回来这个话,就丢了脸面了。
于是就哼了一声,放过了这个话茬儿,吩咐全家人往后自管过自家的日子,莫要再提那些破事儿。
程家一大家子忙应了。
家里的事儿了了,接下来,程家一家子就又去往了不远处山上的坟地。
到了那里,找到了老三程礼的坟茔,由他新过继来的闺女程木槿叩了头,烧了纸钱。
程何氏不免又在一旁哭天抹泪儿地哭了一场,念叨了好些想念的话儿,这才由着两个儿媳妇挽扶着,程家一家子下了山,回转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