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赵掌事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小娘子说的话,一时听得他堂堂七尺男儿眼圈儿都发红,心里只是感激,一时又听得他这个船上大管事头皮发麻,心里发颤,直觉得自家要倒霉。
这,这,这怎么比见了东家还紧张
这永宁侯府的人咋都这样厉害就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都让他心里生出敬畏,不敢不敬重
这真的只是一个下人
他不由抬头仔细去看眼前人。
高高瘦瘦的身段儿,两手交叠于身前站的笔直,一顶略有些毛边儿的旧竹笠下,纱帘低垂。
一双清澈明媚的杏眼半明半暗。
正静静看着他。
赵掌事忙低头,再不敢看。
铁塔般健壮的身子不由弯了下去。
他听见自己恭谨地说:“不敢当小娘子的礼,折煞赵大了。”
程木槿亦是微微蹲身回了一礼。
又对在一旁的齐胜道:“小胜可还有什么话说你看这个道理可说得过去小胜若是还有什么话尽可讲来,我听着。”
不是她爱教导人,少年往后怕是要跟在自己身边,若是有一个懂得自己心意脾性且能服从属命的下属,就是最好的。少年人还没有定性,此时费些心思教导一二倒也便宜。
齐胜听的看的直眨眼睛,适才对他程姐姐的诸般想法,此时已是随着赵掌事的愈加恭敬都丢到外边儿的海里去了。
少年亦是恭恭敬敬回话:“没有了程姐姐,是小胜想岔了,您说得对。赵掌事不远万里从海外带回种子,确实不容易,三十两银确实应当。”
说着就对着赵掌事一抱拳,笑着示意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