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回到自家院子,站在当地看看那堵新起起来还没多久的院墙,又回身望望自己住的这间西厢房。
只是一个卧房连着一个灶间的小套间,连并旁边一个小小的仓房,巴掌那么大的地方,即便是这样,怕是以后也住不太平了。
还有……
她又看向墙角的那株丁香树。
这株她和齐婶子强要来的,曾经给她因初来乍到而倍感寂寞孤单时带来慰藉的花树,往后或许用处亦会更大了。
程木槿抬头望望天,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过是来了几个不愿见的外人罢了,她怎地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或许是这些时日太过清闲了
她收拾好心情,慢慢进到屋子里去。脱鞋上炕从炕柜里拿出那个小包裹,取出程信当年写的那张字据,看了半晌。
不由叹息:本以为有了宝器斋的那份活计,自家就算是过上一个安稳的小日子了。
银子不用多。她也没多的想法,只要吃饱穿暖就行,无须锦衣玉食华屋美饰,她也不爱那个。
平日除了出摊挣衣食所需,剩余时间就是读读书,或是把以前的一些东西记下收藏起来,以防日子长了忘记了。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若是有了多的余银再买得几件欢喜的小物件,这样的日子多少好!
可是,难道这样的要求也太高了是她太贪心了
程木槿苦笑。
不,不是她太贪心,是有些人太贪心了。
她不相信程信想不到她在这里。她们一对祖孙,无依无靠,虽没有房契,可也只能来这里,还能去哪里程信不是想不到,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这真是,世事不如人愿,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那一大家子又找上门来了,躲也躲不掉,赶也赶不走。这是怎样的孽缘呐!
木槿看着手里的白纸黑字加手印的字据,也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字据是有,现今的人也重个名声,轻易不会毁约。可,有些事却拗不过一个天理人伦去。字据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谁又能保证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这张字据还会有用呢毕竟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啊!
程信那个人她自然是信不过的。还有他那个老婆霍氏和女儿程云儿,也一样不是省油的灯。这样的一家子,能有什么好事她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