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明明只买了药材,并没有购买丝绸,可是爹为何……凤孤城脑中思绪完全,无数的疑问交织着。
凤老爷子稍早还显得平静,但是,一听闻一百万两黄金的药材连夜被盗,不见了踪影,身体却是猛然一窒,“你说什么?”
一百万两黄金的药材全数被盗,这损失,饶是对凤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那盗了药材的人是谁?怕只怕损失不仅仅是这么一点而已啊!
凤裕心里浮出一丝得意,但表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加无奈了起来,“爹,还有,那一百万两黄金的丝绸,也是……也是……爹……”
凤裕还没说完,抬眼看到凤老爷子的状况,立即担心的叫道,凤老爷子在这连番的噩耗之下,呼吸一紧,一口气接不上来,双目暴睁着,身体止不住剧烈的颤抖……
凤裕赫然起身,朝着凤老爷子冲过去,心中却是想着大夫先前交代的话,凤老爷子怒火攻心,正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了打击,身体如此垮了下去,若是要想凤老爷子安然无恙,切不可再让他受到丝毫的打击,若是再受到打击的话,那么……
“孽……孽……”凤老爷子脸上抽搐,口鼻歪斜,想出口的责骂,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凤倾城心中大叫不好,也顿时想到了大夫的交代,“二叔,你干嘛……干嘛再要刺激爷爷?爷爷……大夫,快,快叫大夫啊!”
凤老爷子目光怔在那里,片刻,目光悠悠的转向了扶着自己的凤裕,凤裕的脸上依旧悲切焦急,但是,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却是没有逃过凤老爷子的双眼。
轰的一声,凤老爷子好似被雷劈了一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孽……”孽子,凤裕才是那个孽子啊!凤老爷子满目狰狞的瞪视,只是,他想开口,那一个“孽”字都只是在口中打转,身体好似不受他的控制了一般。
望着凤倾城的焦急,以及凤裕那假惺惺的担心,凤老爷子心中浮出一丝讽刺,一滴泪从脸颊滑下,他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人,长袖善舞,即便是和皇室,和詹家,墨家周旋,自己都没有吃过亏,今日,却被他的亲生儿子摆了这么一道。
凤裕!这孽子,孽子啊!
凤裕察觉到凤老爷子的视线,开始之时,还有些担忧,不过,见他鼻歪口斜,浑身抽搐的模样,他却安心了下来。
以爹的精明,理应是看出自己的算计了啊,不过,看出了又怎样?他这般模样,对自己已经不再是威胁!
大夫本就在院子中,听到这一阵急促的叫喊,立即跑了过来,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混乱给吓了一跳,“大夫,快,快来看看爷爷,爷爷他到底怎么了?你快救救爷爷。”
凤倾城此刻失了方寸,见到大夫,如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大夫丝毫不敢怠慢,上前给凤老爷子诊治一番,却是不停的叹气摇头。
“大夫,我爹他怎么了?”凤裕关切的询问,在凤倾城等人眼里,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但是,凤老爷子看他的眼神却是更加凌厉了几分。
“哎,二老爷,实不相瞒,老爷子他……他……中风了!”大夫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出诊断的结果。
“中风?”凤倾城身体一晃,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爷爷中风了?这意味着什么?若是好不了,爷爷便只能和床为伴,连说话都难。
凤家这么一个大家族将面对的又会是什么?凤倾城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爷爷的中风,必定会导致整个凤家权力的大争斗!
“我之前就说过,凤老爷子是不能再受刺激了,哎……”大夫眉心皱得更紧,“凤老爷子这辈子怕是……”
大夫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凤裕脸色一沉,凌厉的瞪着一旁一脸苍白的凤孤城,“你这孽子,将爷爷气得如此模样,饶是杀了你,都不能谢罪!”
凤孤城身体一僵,看向自己的父亲,真的是自己气的么?父亲在搞什么鬼?
“滚,去给我到宗庙跪着,等会儿我亲自给你动刑。”凤裕厉声吼道,好似真的恨不得杀了凤孤城。
凤孤城没有反抗,此刻他的心中依旧溢满了无数的疑问,仔细想想,他似乎明白了爹的意图,起身,转身出门,一连串的动作,皆是带着些微惶恐与自责,但在走出院子之时,他的嘴角却是隐隐上扬。
爹啊爹,你连我都利用了么?不过,他却甘心被他利用,因为,爷爷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主持凤家的大局,而在这个时候,爹必定是要站出来的,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这凤家迟早会是他的天下!
房间里,凤倾城和凤裕依旧守在凤老爷子的床前,凤老爷子目光一直看着凤裕,满是指责,但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凤裕倒也不慌,为了不让凤倾城怀疑,他再次跪在地上,“爹,是儿子教子无方,才让他闯出今日的祸事,等到那孽子受了家法之后,凤裕也定当自领家法……”
凤倾城不疑有他,以为爷爷视线中的指责是冲着凤孤城而去,不过,凤倾城想到什么,眸光微敛,“二叔,请你照看着爷爷,倾城亲自去给爷爷熬药。”
她不能在爷爷这里浪费时间了,她必须趁着这些时间,去拉拢凤家的那些个长老,尤其是皇宫的凤皇后,这个时候,她必须寻得人的支持,凤家的权,她唯独抓在自己的手里,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庇护,若是凤家的大权落到了凤裕的手中,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你去吧!”凤裕叹了口气,凤倾城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了房门,而凤裕的视线一直目送着她离开,在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之时,凤裕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哼,小丫头片子!当我不知道你是要去干什么么?亲自熬药?哼!”
凤裕的目光转移到凤老爷子的身上,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凤裕也丝毫不再掩饰,挑眉道,“爹,你看看,在你中风之后,倾城所想的,是快些去笼络凤家家族中的长老,那丫头,人小,权力的欲望可不小啊!”
“不过,爹,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让那丫头掌握了凤家的大权的,因为,凤家的大权,只能是我的,是我凤裕的!”凤裕呵呵的笑出了声来,“这些年,我一直为凤府做牛做马,爹,你呢?你却心心念念的想着大哥,大哥人早已经死了,你还将对大哥的疼爱,转移到一个畜生的身上,爹……你别瞪我,我才是你如今唯一的儿子,可你有没有考虑过的感受?哼,你怕是从来没有将我当成儿子看待吧!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为凤家办事的棋子!
呵呵,爹,你没想到吧!我会在这个时候发难……那是因为,我不得不赌这一把,这些年,你一直将倾城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老不死的,将凤家的继承权交道凤倾城的手上,我才是你的儿子啊!
棋子也有反噬棋手的时候啊!爹,你恨我也罢,但你放心,凤家我会替爹好好看着的,你且安心的睡着,哈哈……”凤裕笑得几近疯狂,这一赌他成功了,他故意添油加醋的将凤孤城给凤家带来的损失夸大,就是为了气老爷子,老爷子中风,还有什么能力掌管着凤家的大权呢!
凤裕眸中光亮闪烁,以后,凤家就是他凤裕的了!
凤老爷子嘴角不停的抽搐着,这孽子,孽子啊!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孽子的狼子野心呢?
现在却为时已晚,凤老爷子狠狠的瞪着凤裕,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他没想到,他竟落得如此下场!
皇宫里。
二皇子苍焱带着昏死过去的六皇子苍璘直接进了皇宫,在之前,他已经事先派了人去通知六皇子的生母,桂嫔嫔娘娘,桂嫔娘娘一听闻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重伤,当场身子就软了下去,但是,她却努力强撑着,在宫女的搀扶下,直接出了她的寝宫,朝着皇上的寝宫奔去。
因为来传话的人说,六皇子已经被送去皇上那里。
皇帝寝宫。
北燕皇帝正襟危坐,手中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神色之间多了一丝不耐烦。
“皇儿,你倒是认真点儿,这个是林尚书家的女儿,品行样貌都属上乘,你看封一个什么妃好呢?”皇太后见北燕皇帝那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禁有些不悦,对于这次选秀,他显然是没有上心,但是,他不上心,她却不能大意了,这后宫总是要更换新的血液的,她是听闻,皇儿这些时日,连牌子都不翻了,所以她才加紧秀女的甄选,希望能有有新的面孔让皇儿喜欢。
“母后,您做主就好。”北燕皇帝单单的应道,视线依旧一瞬也没有落在那些秀女的身上。
皇太后脸色一沉,“那好,母后便替你做主了,林尚书家的女儿就封为嫔吧,今晚就由她侍寝。”
皇太后的话,顿时引得一阵抽气声,那林尚书家的女儿喜形于色,满心激动,“臣妾……臣妾谢皇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其他的秀女皆是满心羡慕林尚书家的女儿能够有如此的好运气,今晚就侍寝,若是得了皇上的喜欢,那日后的辉煌腾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北燕皇帝皱眉,“今晚儿臣要批阅奏折,累了会直接在御书房歇息。”
哗……
北燕皇帝的话,就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林尚书家的女儿以及皇太后的身上,皇上这是拐着弯的的拒绝啊!
“你……皇儿,你到底要让哀家操心到什么时候?”皇太后赫然起身,也顾不得这么多秀女在场了,直接指责着北燕皇帝。
“母后,儿子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儿子还有事情,先走了。”北燕皇帝放下茶杯,起身欲走,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北燕皇帝正要叫人来问个清楚,却见得二皇子苍焱抱着六皇子苍璘匆匆的进了大殿。
“儿臣参见父皇。”二皇子跪在地上。
北燕皇帝看了一眼二皇子抱着的六皇子,眸子一紧,“这是怎么回事?你六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浑身的狼狈就不说了,苍白的脸上几个巴掌印,嘴角沾着血渍,胸前的一大片衣襟,也是被鲜血染红了,双目紧闭,看上去情况十分的不乐观。
“父皇,六弟被人打了,还请父皇快些叫太医,儿臣怕拖久了,六弟他……”二皇子苍焱焦急的道,眉心紧皱着,满眼担心。
“宣太医!”北燕皇帝吩咐道,随即转向二皇子,“快将你六弟放在榻上。”
皇太后此时看到昏死过去的六皇子,也顾不得方才的不悦,也跟着焦急了起来,“璘儿啊,怎么会被打了?是谁打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皇子都敢打!”
二皇子眸光微敛,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个状要六皇子自己告,才更加有效果,他若是开口,不免会引起父皇的怀疑。
不过,他倒是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他没有想到,皇太后竟然也在父皇的寝宫中,这件事情若是皇太后也插上一脚,那么,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苍翟啊苍翟,我倒是要看看,你等会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大殿之上,乱作一团,太医很快赶到,给六皇子检查了身子,越是检查,神色越是凝重。
“老六他到底如何了?”皇太后急切的问道,话刚问出口,便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匆匆的传来,“璘儿啊,我的璘儿……谁打了我的璘儿,我的璘儿这么样了?”
桂嫔娘娘接到消息,终于赶了过来,一进来,倒也忘记了要跟皇上和皇太后请安,直接扑向了榻上的六皇子苍璘,一碰他的身体,却被太医拉开,太医紧皱着眉,“桂嫔娘娘,使不得啊,别碰坏了六皇子的身体。”
桂嫔心里一惊,“我儿子他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我儿子他到底怎了?”
太医看了一眼皇上,皇太后,最终如实说道,“六皇子的一根断了。”
轰的一声,桂嫔身体一个踉跄,“肋骨断了?是谁?是谁怎么残忍,将我儿子的肋骨给打断了?”
北燕皇帝也是皱了皱眉,心中隐约多了一丝怒气,肋骨都打断了,这可不是小事啊,而皇太后竟也哭了起来,“璘儿啊,可怜了璘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在一旁的二皇子苍焱,眼底却是隐约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消失了。
正此时,榻上的六皇子发出微微的痛呼声,竟在此时醒了过来,桂嫔见儿子醒了,心中大喜,立即上前,却是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触碰到苍璘的身体,“璘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是谁打了你?是谁将你打成这副模样?肋骨都断了一根啊!”
六皇子刚清醒一些,听了桂嫔的话,心中一惊,肋骨断了一根?这……看了一眼一旁的二皇子,六皇子苍璘眼中神色变幻,终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艰难的道,“是苍翟,是苍翟打的我!父皇,父皇,皇奶奶,你们要为璘儿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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