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翟顿住脚步,以为安宁已经醒了的他猛地回身,只是,却只见安宁依旧闭着双眼,口中依旧在喃喃着,“苍翟……等我……”
等她?苍翟莞尔一笑,他真的有些舍不得走了呢!
“宁儿,等我,明晚,我再来!”苍翟回到床沿,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呢喃,宁儿便是在梦中,也在想着他吗?
脑中的满足不断的上扬,苍翟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才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在京城和宗庙的那条道上,一锦衣男子策马狂奔,而在宗庙里,女子赫然睁开双眼,“苍翟……”
只是,睁开眼之后她,目光所及之处,却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王妃,您醒了吗?奴婢进来伺候你洗漱梳妆。”门外响起银霜姑姑的声音,显然是听到了安宁的叫声。
安宁敛了敛眉,“进来吧!”
安宁起身,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是梦吗?可为何她却感觉到苍翟的手真的拂过她的脸颊一般,竟然是那样的真实。
安宁坐在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任银霜侍弄着,“银霜姑姑,昨晚院子里有什么异样?可有人来过?”
银霜却是轻轻一笑,温和的开口,“王妃是想宸王殿下了吧!皇上昨日里来信了,说宸王殿下这些时日,都是三更之后才睡,天亮之时,便就起了,中途这点时间,便是王爷不睡,也是赶不到宗庙来的。”
“是吗?”安宁口中呢喃,可是,她的直觉却是告诉她,苍翟似乎真的来过。
安宁越是到后面,便越觉得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苍翟身上的龙涎香气。
这一日,安宁如往常一样睡下,却在睡之前,特意布置了一下房间,到了四更天的时候,原本就刻意让自己浅眠的安宁,被那微微的动静吵醒,房间中,脚步声轻不可闻,但是,她却感觉得到那人正在朝她靠近。
最重要的是,这人的靠近,却让她丝毫都提不起警惕来,黑暗中,嘴角微微上扬,安宁知道,这些时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果然是苍翟。
安宁想睁开眼,但是,想到自己还未痊愈的创口,若是让苍翟察觉到那伤口,他定会心疼,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帮忙,拖住苍翟,让自己有时间将创口养好。
斟酌片刻,安宁心中便已经有了决定,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是吗?
苍翟在黑暗中看着安宁,安宁闭着眼,感受着苍翟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偶尔俯身印下一吻,让她脸红心跳,甚至会不小心乱了频率,为了不让敏锐的苍翟察觉出丝毫端倪,安宁不得不压制着自己心中的狂喜与甜蜜,平复自己的心情。
终于,外面的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苍翟才如往常一样离开,不过,苍翟离开之后,安宁好看的眉毛却是皱得更紧了,苍翟赶回去的话,天色肯定已经大亮了,他等于是半刻都没有睡啊!
这意味着什么?苍翟这些天来,都没有睡过么?
这个傻瓜!安宁在心中轻咒,他这样,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坚持不住的啊!
安宁起身,还未来得及洗漱,便让银霜准备好了纸笔,快速的写下一封信,交给一脸疑惑的银霜,“呈给皇上!”
银霜看安宁的急切与严肃,没有丝毫怠慢,忙拿信封,让专门送信的人将信送回皇宫之中。
崇正帝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翟儿竟然……目光扫了一眼在一旁看着奏折的苍翟,眼中神色变化,这小子,不就是分开个一月半月的么?倒也让他如此大费周折。
看他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疲惫,崇正帝暗地里叹了口气,思绪翻转,想着这些日的异常,老练的崇正帝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就说这些天每到了半夜之时,他就抵挡不住疲倦,定是苍翟动了手脚。
眸光微转,崇正帝起身,走出了御书房,不多久,回来之时,脸上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崇正帝刚坐下,宫女便送上了热茶和点心。
“翟儿,先喝杯茶,吃些糕点,这是朕刚让人从宫外八珍阁中买回来的,你尝尝看如何。”崇正帝一边说着,一边端着面前的热茶喝了起来。
苍翟本在思索着什么,听得崇正帝的话,倒也没有说什么,本来不想吃点心的他,却听得“八珍阁”三个字,下意识的拿起一块糕点。
只是,在他吃下一块之后,身体就好似陷入了疲倦的深渊一般,被那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倦意席卷,沉沉的睡了过去。
崇正帝看着苍翟紧闭的双眸,嘿嘿一笑,“这小子,这么些天不睡觉,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么?”
言语之中,满是慈爱,随即崇正帝吩咐太监总管,立即将苍翟安置妥当,好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从那天起,苍翟便没有出现在宗庙之中,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日,皇后娘娘一行人,便提前结束了斋戒祈福,启程回京城皇宫。
临走之时,和妙手公子告了别,妙手公子告诉安宁,若是有事情,直接让人送信到西陵皇宫。
安宁倒觉诧异,细心的观察着妙手公子的神色,那模样,好似要赖在西陵皇宫一般,安宁本要探寻,但妙手公子却是立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丝毫没有给安宁询问的机会。
安宁莞尔一笑,也罢!她现在最激动的事情,便是自己身上的胎记被彻底的去除了,不仅如此,倒真如妙手公子所说的那般,创口的几乎甚是连疤都没有一点儿,那肌肤就跟其他地方的一样,好似那月牙形的胎记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马车上,皇后娘娘看安宁那掩饰不住的高兴,心中也甚是开心,等到一行人到了京城,皇后娘娘专程将安宁送回了宸王府,自己才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里,苍翟正办好事情回来,这段时间,他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去宁儿那里的机会都没了,算着日子,宁儿不过两天就该回来了,随着时间的靠近,他越发的期待。
刚走到御书房,却看见皇后娘娘正伺候着皇上喝着茶,苍翟心中一怔,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狂喜,回来了!宁儿回来了!
“宁儿呢?”苍翟急切的开口问道,此刻是的他,似乎少了往日的内敛,有些喜形于色。
皇上和皇后抬眼看向苍翟,随即相视一眼,皇后娘娘便呵呵的笑道,“宁儿自然是回宸……!”
只是,她的话根本还诶说完,便看到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即消失在了她的眼前,端着茶杯的手微怔,缓缓开口,“小别胜新婚,这一个月倒是苦了这两个人了,宁儿这一个月,虽然没有喊过痛,但又怎会不痛?”
“谁能想到,宁儿竟然和凤家有关系!但宁儿这决心,已然昭示了她的态度与选择,这丫头,有时候朕都有些佩服她的果决与坚韧!”崇正帝丝毫不吝惜他对安宁的欣赏与赞美。
“是啊!这胎记在她的身上,难免到时候凤家的人非要以这一点认回安宁,平白生出事端,去了好,一了百了。”皇后附和道,佩服安宁的,又岂只有皇上而已呢?
苍翟骑马一路狂奔,到了宸王府,直冲进去,见到下人便开口询问,“王妃呢?”
“王妃回房了。”下人忙不迭的答道,这一月,主子没有回过宸王府,怎么一回来,就这般急切匆忙?
苍翟得到答案,立即朝着二人的房间飞奔而去,甚至不惜用上了轻功,不多久,苍翟的身影便落在了房门外,房门紧闭,苍翟想着安宁,多日的思念,让他要推开门的手都在隐隐颤抖着。
门被推开,屏风后的安宁听到动静,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她知道,苍翟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朝着自己靠近,似乎到了屏风之后,安宁的眼底有一抹诡谲一闪而过……
苍翟看着眼前的美景,女子的身体浸泡在浴桶之中,水下的春光若隐若现,如玉的肌肤在水雾中,分外诱人,苍翟呼吸一窒,从来没有女人会对他有这样的影响与吸引力,这世上,能让他动情的人,便只有宁儿啊!
苍翟下意识的朝着安宁靠近,而此时,水中的安宁,却突然站起身来,丝毫没有避讳苍翟的目光,苍翟之后看到那一袭裸背,没有察觉安宁此刻眼中闪烁着那意味深长的光芒。
安宁这一切站起来,却是让身后的苍翟倒抽一口凉气,安宁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浑厚喑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儿……别着凉……”
苍翟皱着眉头,他不想让宁儿着凉,自己心里却是希望继续欣赏这美丽诱人的风景,手下意识的抬起,缓缓朝着安宁靠近,似乎是要触碰那多日不见的身子。
只是,他的手还在半途,背对着他的安宁便递给他一块干净的锦帕,“可以帮我把水珠擦干吗?”
“可……可以。”苍翟接过锦帕,是该擦干的,不然更容易着凉,可是,心中却浮出一丝莫名的失落,因为,他希望他的手是直接接触到眼前的这番美景,而不是隔着锦帕……
结巴!他竟然结巴了!安宁嘴角的笑意更浓,心中的甜蜜也是高涨,她又怎会不知苍翟为何会结巴?
谁能想到,堂堂宸王殿下,外人眼中那个内敛冷冽,精明睿智的苍翟,竟也会有这样愣愣傻傻的一面!
不过,她爱苍翟的精明睿智,也爱苍翟对她的温柔多情,更加爱上了他此刻的呆愣!
他只为她一个人愣愣傻傻啊!
感受到苍翟手中的锦帕,从她的双肩一直往下,每一处都分外细心,好似自己是一个他万分珍爱的宝贝一般,想到什么,安宁眼中的笑多了几分深意,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苍翟的手隐隐颤抖着,他几乎就不能自持了,一手颤抖着擦拭着安宁背上的水珠,另外一手,却是紧握成拳,似乎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将手伸过去……他从来不曾沉迷女色,但在安宁面前,他所有的自制力,都好似瞬间瓦解。
渐渐的,苍翟另外空闲着的手,终究是忍不住,伸向面前如玉的肌肤……
只是,下一瞬,他的手却是倏然僵住,两只手都没有了动作,一只僵在半途,一只擦着水珠的手,也赫然停住了,他的目光依旧停在光裸的身上,只是,他所看到的,却让他脑袋轰的一声,就如新婚第二日那天,他看到安宁后腰上的东西之时的感觉。
不,这一次,他的震惊更大!
没有了……那白皙的肌肤上,原本的红色月牙形胎记,竟然没有了!
这回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不是安宁么?不,不会!他又怎会认不出自己心爱的女人?她已经刻在了他的骨髓里啊!便是没有看到宁儿的脸,他就万分确定,这就是他的安宁!
只是……这后腰上的胎记……宁儿的身上是有月牙形的胎记的,不是吗?这一点,他是比谁都清楚的!
苍翟紧皱着眉峰,脑中思绪翻转,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脑中不断浮现出一些画面,联系起许多事情,精明如苍翟,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过……他却不愿相信这猜测是真的,因为……
安宁在感受到身后苍翟的手停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苍翟是看到了,看到了那不再有月牙形胎记的腰际!
眸光微闪,安宁赫然转身,对上苍翟震惊的双眸,凹凸有致的身子转过来,前面的美景比方才苍翟所看到的更美,只是,他此刻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他只想确定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宁……”苍翟握住安宁的双肩,满脸严肃的直视着安宁明亮的双眸,正开口说出了一个字,下一瞬,安宁便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安宁又怎会不知道苍翟要问什么,只是,现在,她最希望的却不是为苍翟解惑,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猛地凑向苍翟,双手圈住苍翟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吻住了苍翟的双唇,甚至撬开他的牙齿,唇舌交缠,这样的主动与热情,让苍翟微怔,他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更舍不得松开安宁。
成亲之后,安宁虽然不乏热情,但是,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怎能不让苍翟欣喜,又怎能不让他珍惜呢?天知道,那几次去看她,他多想亲吻她的双唇,品尝的甜蜜,可是,他却担心一触碰到她的唇,便会情不自禁,不可自拔,所以,他强忍着,只能如蜻蜓点水一般,亲吻着她的脸颊,便是那样,他也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
心中依旧有疑问,但是,苍翟也在热情的回应着安宁的主动,只是,正在他深陷其中之时,唇上却传来一阵刺痛,苍翟微微皱眉,安宁竟咬住了他的唇,竟是丝毫也没有手下留情。
随即,安宁离开了苍翟的唇,双手依旧挂在苍翟的脖子上,看他疑惑且委屈的模样,禁不住好笑,挑了挑眉,严肃的道,“谁叫你前段时间不好好睡觉,偏深夜要去看我!谁叫你偷偷亲我,却又不让我发现!谁叫你明明知道我是凤家的女子,却又不和我说!谁叫你一个人担心着我的选择!方才那一下,是对你惩罚!”
安宁话刚落,便被紧紧的拉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几乎感觉得到苍翟身体的颤抖,耳边响起苍翟的声音,“我认罚……你怎么罚我都行,我认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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