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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确定门口的人走了。
又把窗合上,严严密密。
“暴龙师兄,你怎真把他们卖了!”确定安,江雀儿才惊声,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话吐了出来。
陈景摊手:“没办法,他都做到那地步,太真诚了。”
“卖出去又不算坏事,不还换了钱?”
江雀儿想生气,可一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发笑:“那可是要拉过去做种马的。”
玉还真开口安抚:“种马都是会被好生照料的。”
江雀儿没绷住,捂脸嗤嗤笑起来。
“但他们离开,也有些棘手,接下来是先去救他们?”玉还真撇过头,看向陈景,板着脸,生怕被江雀儿带跑偏。
陈景摇头:“不用管他们,又没什么危险。”
“先打听清楚”
说到这,他停顿下来,想到什么,没把挂在嘴边的“天母庙”三字吐出来。
只含糊继续说下去:“先打听清楚那位大人身边的事。”
玉还真和江雀儿脸色微变。
不直接说“天母”,而是用一个只他们才能听明白的代词?
是担心隔墙有耳。
还是说
也确实不得不防范。
只是如此,她们反而真的担心起计白枝和鱼通慧。
还没窃窃私语一会。
门就被敲响。
小厮把水、饭送来。
陈景没让他们进门,江雀儿自觉走出来,接过这些东西,搬进屋去。
屋子中央,一间屏风隔开。
陈景在外,她们俩在里,都大大方方脱衣洗澡,把身上污垢洗去。
没任何旖旎。
等吃完饭,陈景打算带着玉还真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线索。
可只是才把小厮唤进来,满桌碗筷还没收拾完。
“当”一声。
古老浑厚的撞钟声响起。
小厮听到,加快手中动作,把碗筷剩菜都拨到一个盆里,恭声告退:“入夜了,郎君也早些休憩。”
“您可千万别出门,外面危险。”
陈景把窗推开。
牙行附近本见不到拾荒客,可现在他们像黑夜降临后、嗅着食物残渣气味的蟑螂,密密麻麻,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钻出来,席地躺在街上。
贩子们也收市。
从巨大石头坊门里走出来,毫不在意地踩踏在道上那些人身上,或回到驿站、或回到马车。
万事歇息。
朦胧胧天色依旧没半点变化。
但,天黑了。
“睡吧。”陈景重新把窗关上,走回来,捞起床褥打起地铺。
江雀儿晃晃脚丫,就往床上钻。
陈景已开始打起第二个地铺:“你干嘛,晚上要和我一起睡?”
江雀儿脸刹那红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暴龙师兄的意思,是让我们两睡地下。”玉还真站起身。
刚刚酝酿出的那一丝羞涩,一瞬间就如洪流瓦解。
“我们,睡地下?”江雀儿歪头,“暴龙师兄,你可是比我们都大的。”
“不大,我今年才十三岁。”陈景随口回答。
江雀儿掩住口鼻,眼中惊讶。
“暴龙师兄这是又在撒疯。”玉还真看得真切,“你还真信了?”
江雀儿忿忿掐腰:“又寻我开心。”
陈景揪着两个枕头丢下,朝她伸出手,轻轻招了招,逗狗一样:“嘬嘬嘬。”
江雀儿呲牙咧嘴。
玉还真轻声:“雀儿,快下来。”
“我们现在身份是暴龙师兄手里的奴隶,哪有主人睡地下,奴隶在床上的道理,让人见着,难免露馅。”
江雀儿不情不愿。
谁不想睡床啊。
陈景扑通扎上去,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嘶吖地发出一声舒坦呻吟:“还是床上舒服。”
“玉妹妹说的在理。”
玉还真啐一口,脸也微发红。
这才见几次面,怎么就叫上妹妹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
陈景调整下睡姿:“不过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床舒服。”
江雀儿顿时觉得自己从床上爬下来得太干脆了些。
亏了!
就该赖在床上。
他能有那么厚的脸皮吗?
等等
好像还真有。
第一次见面时,他可就甩着那玩意呢。
她果断把头埋进被子里。
陈景看一眼玉还真,摘下VR眼镜,退出游戏。
屋子外,拾荒客闹出的动静不一会就消弭,世界悄无声息。
云台城内。
一座砖瓦院子的耳房里。
计白枝和鱼通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