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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白枝坦坦荡荡。
他不怕,反正自己说的是好话。
江雀儿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坐回去,虽然自己也说了坏话,可不是还没说完嘛。
她探头看向陈景脚下,岔开话题:“暴龙师兄,你带了什么回——”
正说着,包裹被解开。
半截话卡壳,在嗓子里酝酿成一声尖锐、高耸的惊叫声,离弦之箭般飞快地扎了出去。
刚坐下,她就又蹦起,扑棱着双臂远离。
“你你想干什么!”
其他三人探头看去,也倒吸凉气,篝火烤着,手脚却刹那冰凉。
包裹里是一颗头、两根手臂、一条大腿。
“楼上太暗,看不清。”陈景泰然自若,“所以带下来看看。”
他说着,伸手拿起脑袋,举至和自己双眼平齐,仔细观察。
“尸块有什么好看的。”江雀儿腾挪脚步,坐到玉还真身旁,满脸嫌弃。
她才不害怕尸体。
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一具尸体和一个抱着尸体的活人,所带来的冲击感并不一样。
“可以判断死亡时间。”陈景把脑袋放下,又拿起大腿,“你看,这是我从最外面那个尸体上捡回来的,硬得很。”
他挥动敲击在地上,发出一阵“梆梆”沉闷声响。
四个人眉头跟着心头一颤。
“然后呢?”江雀儿询问。
陈景轻声:“这是尸僵。”
“人死后一到三小时内,尸体会开始僵硬,在十二小时后扩散至身。”
“但只会维持六个小时,它就会解冻一样,重新变得柔软。”
玉还真眼神一凛。
计白枝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死得最晚的一批人,是在一天之内。”
陈景点头:“你们有什么发现?”
“五楼一共二十四间房,前面二十三间都是垃圾堆,最后一间房里站满尸体。”
“都是这样的姿势。”
他站起来,努力学着样式,只是活人有筋箍着,小臂贴合后就举不起来。
江雀儿欲言又止。
表演的很卖力。
但能不能先把那大腿放下啊!
玉还真开口:“三楼一样,不过姿势不同,他们是把自己脑袋抱在怀里。”
“四楼的那些尸体是踮着脚,把头高高举起。”计白枝脸色沉重。
江雀儿打个哆嗦:“你们怎么都碰到那么奇怪的东西。”
“二楼他们是站着的,把手放在脸上,捧着自己的头。”
鱼通慧最后一个开口,他往篝火里添柴,摇着头:“大厅和地下室没遇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火势愈大,有节奏地跃动着,可没多出哪怕一分暖意。
陈景慢悠悠开口:“动作很连贯。”
“先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再挂到天花板上,最后向自己的脑袋祈祷。”
四人打个冷颤。
“你们说疼吗?”冷不丁,一个问题抛出来。
啊?
四个人看向陈景。
没能追上他的脑回路。
什么情况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陈景就自问自答:“应该挺疼的。”
能不疼嘛!
那可是摘脑袋。
“除了那些尸体,我还发现了一些文字记录。”陈景从怀里掏出几卷粗纸,摆在大腿上摊开,“上面是一些数字,但具体什么含义”
“这应该是指代筹码积分一类的货币。”不等他说完,计白枝就果断回答。
陈景看他。
其他三人也神情迷茫。
“十二岁前,我就生活在流民营里。”计白枝轻声说下去,“想在这种地方住下去,就得拾荒,在荒土上挑拣出有用的东西,供献给修士,换取积分筹码,来兑换在流民营里生存下去的资格。”
修士。
陈景抓住这两个字眼:“每个流民营里都会有修士?”
“嗯。”计白枝点头,“没有修士的流民营是维系不下去的。”
“虽然荒芜纪后污染无处不在,可只要小心,仍能规避污染,施展一些术法神通。”
“凡人需要这些法术催生粮食。”
污染。
一个新的词汇。
这就是游戏里“世界末日”的原因?
以及,对眼下最关键的因素。
“流民营里的修士多吗?”陈景追问。
计白枝摇头:“供养一位修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往往上百人才能供养起一位,一座流民营最多一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