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尸房。
江长夜看着老托克的尸体。
他的额头上,一个显眼的硕大血洞。
身旁站着何阳,周秋等人。
周秋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江长夜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他摸着老托克的脸,声音哽咽着:“所以,就在昨天晚上?一个非序列者,用枪杀死了序列9的托克?”
周秋冷道:“五枪,都是命中要害,不奇怪。”
江长夜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是的我看见了,五枪,打在同一个部位,他甚至连躲避一下都没有?”
周秋难得有耐心解释:“老托克年纪大了,他不是战士,在命中要害后就倒地,暂时没有还击能力。凶手走过来,对着他的头近距离补了四枪,所以才会打在同一部位。”
江长夜死死盯着他,点头:“是,伤口周围有灼伤的痕迹,确实是近距离补枪,很合理,不是吗?可他是鉴证员,他没理由冲在第一个去挨枪的!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绝不会冲在前面的!”
周秋微笑:“也许是喝多了,心血来潮。什么人都有可能突然发疯,这很正常,人不是动物,不是必须遵循既定的习惯做事的,有时候也会反常态一下。”
江长夜目光微凝:“昨天是你带的队?”
周秋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你想说什么?还是你觉得你有资格质问我?”
江长夜向后退了两步:“你今天也很反常态,通常你不会回答我这么多问题,更不会这么客气。”
他整了整衣领:“我做好了被你掐脖子的准备的。”
周秋心情猛的一颤。
江长夜看看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周秋眼神阴鹜着。
走出治安楼,江长夜的身体还在强行压抑下颤抖着。
他来到球场上坐下,坐在那曾经老托克坐着的位置,就这么发着呆。
脑海中浮现出老托克给自己递酒的画面。
无法想象,那个对自己如儿子般的老人,就这么没了。
何阳在他身旁看着江长夜,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老托克和江长夜的感情,但这一刻,他能感受到。
就在这时,一把沉稳的声音响起:“江长夜。”
江长夜抬头看去。
是田思若。
她今天难得的没有喝酒,满面肃然,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江长夜道:“托克是被周秋害死的!”
田思若道:“证据呢?”
江长夜惨然一笑。
他一字一顿道:“现在不是证据的问题,我只问你,你相不相信?”
田思若道:“我相不相信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这事没有证据。”
江长夜道:“那就查!”
田思若轻轻叹息一声:“以什么名义立案?怀疑是内部有人杀他?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案子不归属于治安司负责,而是要交给审判司。”
“所以你不打算管?”
听到这话,田思若笑了。
她说:“有些事,没必要放在明面。”
江长夜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是。”
田思若向后退了几步:“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她说着转身离开。
目送田思若离开,江长夜道:“她被周锐盯着,自身难保,做不到的……姐夫,我会查这个案子,但周秋是司长儿子,这可能会影响你们。”
何阳笑了。
他扶了扶眼镜:“然后呢?登报声明和我们脱离关系?别傻了。这个世界啊,本来就充满了危险。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可是绝大多数时候,我们没这个资格去安稳。那需要实力……然而获得实力的方式,本身就是危险的。为了安稳的活着而去出生入死,这是不是有些可笑?”
江长夜低着头没有说话。
何阳唏嘘道:“你姐没做错任何事,可还是中了灵族的暗算,没有你,她就死了。老托克没做错什么,却也死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去的。也许勠力前冲,挺过去了,反而是个解决的方法。”
他拍拍江长夜的肩膀:“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别担心我们。但我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