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琅嬛论兵(1 / 2)

长门好细腰 姒锦 1912 字 6个月前

淳于焰昨年回云川过的年。</p>

腊月头走的,算算日子,两人也有三个月没见了。</p>

冯蕴看着他意态轻倦的样子,对姜吟道:</p>

“你先去招呼客人。”</p>

姜吟垂下眼,胸膛里闷得好像呼吸都要被夺走一般。</p>

“是,娘子。”</p>

她没有看淳于焰,一眼都没有。</p>

那匆匆的脚步好似在躲避瘟疫似的。</p>

冯蕴笑了下,等他离去,将淳于焰引入二楼书阁。</p>

“你看你把姜姬吓得……”</p>

淳于焰不置可否。</p>

书仆上来奉茶,两个人沉默不语。</p>

淳于焰双眼灼灼盯住她,等书仆离开,才呷一口茶,淡淡浅笑。</p>

“生意越做越大,长门越发兴旺,冯十二,你可有什么想法?”</p>

他不是那种热爱说正事的人。</p>

尤其在她面前。</p>

只要见面,不是闲侃,就是耍流氓。</p>

冯蕴看着他深邃的眼神,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p>

“世子从哪里来的?”</p>

淳于焰道:“西京。”</p>

冯蕴笑了笑,“看来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p>

淳于焰坐在垫席上,好像不是很自在,拿了一个软枕,懒洋洋往她身侧的软椅一躺,舒服地叹了口气。</p>

“闲坐书斋,不伤春。碧纨轻摆,也逍遥。“</p>

冯蕴将手放在桌子上,见他不理会,用力拍了拍。</p>

“你不伤春,我伤春。快说!”</p>

淳于焰斜眼过来,“真想知道?”</p>

冯蕴不喜欢被人左右情绪,瞥他一眼起身。</p>

“世子慢坐逍遥,我还有事,自去忙了。”</p>

“嗳——”</p>

淳于焰直起身抬手阻止,等她回头,又神色淡淡地放下,嘴唇微抿,声音都气苦,“你就不能哄哄我?”</p>

冯蕴问:“你三岁,还需要人哄?”</p>

淳于焰朝她招手,“那你坐过来,我同你说。”</p>

冯蕴慢慢抱住双臂,就那般懒洋洋地看着他。</p>

“是不是西京城里,又有人向裴獗施压,要节制长门?”</p>

她平静的语气,甚至带着笑,浑然没有在怕的。</p>

淳于焰看着,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p>

要是裴獗和冯蕴因为政令原因,生误会,有嫌隙,对他来说,当然是绝好的机会……</p>

最好,她能像她那个手帕交孔云娥一样,无处可去,只能投奔云川……</p>

那就等同于投奔到他的怀抱。</p>

可冯蕴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半点担忧,就让他很不舒服了。</p>

“你就这么笃定,裴獗不会动摇?”</p>

“当然不是。”冯蕴轻描淡写的说着,又在他面前坐下来,轻轻抬袖,柔荑斟茶,平静地道:</p>

“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p>

这个时代的运行规则,都是一样的。</p>

秦统一天下,徙天下豪富于咸阳。</p>

西汉皇帝将豪族强宗迁徙到关中。</p>

从前朝到熙丰帝,也是不遗余力地瓦解世家坞堡……</p>

说到底,就是怕豪富有权,生出异心,要将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上。</p>

自天寿三年起,大晋已经太平了三年。</p>

没有战事,为抵役战争而生的坞堡很多就失去了作用,朝廷从那时候,就开始或明或暗或强硬或规劝,几乎将天下坞堡削去七八成。</p>

剩下的要么是宗族势力根深蒂固,无法动摇,要么是隐世而居,堡深城固又处于偏远险峻之地,不方便动摇。</p>

权势、地位和金钱是密不可分的,太多钱,太多人,难免让人心生忌讳。</p>

无论谁当政谁做皇帝,上位者的想法基本一致——抑制商贾发展,不许商贾从政,更不会允许商贾养部曲养兵。</p>

长门对外只是一个庄子,不称坞堡。</p>

也因为长门的实际主子只有冯蕴一个,它甚至都谈不上是一个世家大族。</p>

所以,它的存在,一直饱受争议。</p>

新党的人说,坞堡也好,宗族也罢,要兴旺发达,需要依靠人丁,冯蕴一个人成不了气候,无足挂齿,更无须为一个女流伤神,朝廷要是为此大动干戈,落了笑话不说,也让雍怀王难堪。</p>

旧党一派则是认为,冯蕴无儿无女,雍怀王早晚是要另娶立家的,虽然长门只得冯蕴一个,对外除了经商,行事也不太张扬,但整个花溪在她治下,已成大晋首屈一指的富饶之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