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说砍就砍</p>
元尚乙这一摔，再没醒来。</p>
就连端太后，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p>
冯蕴去长信殿看过她两回，精神比那日更为不济，好像神志都散了，呆呆看着冯蕴进来，半晌没有反应。</p>
“太后可有清醒的时候？”她问。</p>
宫女躬着身子，道：“殿下昏睡时多，偶尔醒转，只叫陛下乳名，旁的话，都说不出来……”</p>
冯蕴叹息一声。</p>
“好生汤药侍候吧。”</p>
冯蕴扫过去一眼，他又将表情收住。</p>
冯蕴道：“狗咬狗，一嘴毛。行了，既然你们已经承认是有人推了陛下，那谁推得不重要，你们都不无辜……”</p>
“徐永交代了，是他的徒弟顺子，将陛下推下台阶的。”</p>
徐永变了脸色，说得几近咬牙。</p>
别的宫人或许无辜。</p>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搞错了。我记得是跑上，对，明明就是上台阶的时候……”</p>
遇到不顺心的事时，总得花一些工夫，才能自淤泥里拨出来，勉强不得。</p>
韦铮看裴獗不言语，连忙拱手。</p>
哪里有这样断案的？</p>
又不能逼她。</p>
“是徐公公推的，是徐公公推的，与小人无关呐。”</p>
“是，确实不无可能。”冯蕴点点头，看着他道：“可即使阿元是自己摔倒的，在他身边侍候的人，也难辞其咎，正该一并处置。”</p>
冯蕴恍惚一下，沉默。</p>
-</p>
韦铮看到冯蕴去而复返，后面还跟着一个雍怀王，哪里敢有半点怠慢，笑盈盈招呼着，赶紧带他们下监舍。</p>
徐永震惊地瞪大眼睛，“胡说八道，是谁在诬蔑小人……”</p>
他暗自喟叹，“走吧，带你去见见。”</p>
<div class="contentadv"> 冯蕴这才转忧为喜，朝裴獗行礼。</p>
裴獗微微眯眼，“要是冤了他们……”</p>
冯蕴走出长信宫，看着宫闱红墙，坐上肩辇，在二月的春风里，穿过长长的甬道。</p>
徐永道：“太后刚迈殿门，就看到陛下从湿滑的台阶摔下来。当即便不顾仪态，跑了过去……”</p>
“停。”</p>
冯蕴盯着他的眼睛。</p>
大家都觉得雍怀王妃有点疯。</p>
徐永道：“太后得闻陛下去永寿殿，极不放心，这才令小人等宫仆五人，随同前往……”</p>
裴獗道：“你去缇骑司做甚？”</p>
两个宫女齐齐福身。</p>
裴獗道：“暂无人证实，陛下摔倒，是有人故意为之。”</p>
冯蕴眯起眼，看向韦铮。</p>
徐永缩在脏污的稻草上，头发蓬松，面色苍白，手背上、脖子上，还露出了条条血痕。</p>
监舍外的木案上，摆放着他们的供词。</p>
“狗东西，我还说是他亲手把陛下推下台阶的呢。”</p>
裴獗低低哼声。</p>
徐永愣一下。</p>
冯蕴冷冷一笑，猛地转身。</p>
韦铮心下不认同，但雍怀王发了话，杀人的罪过也不用他来承担，自是不会违逆命令……</p>
冯蕴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摔倒的？”</p>
怎么突然强横起来？</p>
徐永一怔，“我就是，就是打个比方。”</p>
不料，裴獗就一个字。</p>
在永寿殿还没有出事以前，她就觉得这个大太监居心叵测。</p>
“小人交代，小人知道实情。”</p>
她给了韦铮一个眼神，转身离去。</p>
无人敢不敬雍怀王妃……</p>
长信殿侍候的宫人，已经换了一批。</p>
怪不得元尚乙不肯当皇帝。</p>
裴獗：……</p>
刚走出大门不远，就看到裴獗，站在风口上，默然而立。</p>
她猛地转身，对着裴獗拱手：</p>
她今日来找韦铮，不是为骆月，而是为了元尚乙。</p>
冯蕴嗯声，“得闻永寿宫嫌犯，不肯招供，我便想来看看情况……”</p>
韦铮不认为雍怀王会这样无脑依从。</p>
静默片刻，裴獗道：“太医说，陛下重创头颅，救治过来的机会，极为渺茫……”</p>
冯蕴看过去。</p>
冯蕴：“那太后又是何时晕倒的？”</p>
冯蕴道：“有宫人交代了，事发时，你就在陛下的背后。就是你——欲置陛下于死地。”</p>
紧接着……</p>
往常她入宫，还有许多禁忌。</p>
“王妃请便。”</p>
-</p>
牢舍里寒冷森森。</p>
也害怕她。</p>
冯蕴道：“那我问你，当日太后殿下，为何也会在永寿殿？”</p>
平常冯蕴最是宅心仁厚，对府里下人也十分和气，从不肯过多苛刻。</p>
冯蕴眉梢下意识扬起。</p>
“不会是韦司主新婚燕尔，只顾着后宅新妇，疏于问案吧？”</p>
冯蕴：“然后呢？”</p>
这不全是冤假错案吗？</p>
王妃不讲理，更不讲法。</p>
果然……</p>
“我可不可以，跟徐公公说几句话？”</p>
她笑容不改，说得随性，没有半分尖酸刻薄，可韦铮就愣是从她的温声里，听出了讥讽。</p>
“大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