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等回了京，就再不来了，剩下几日，煎熬就熬着吧，只能顺着她。</p>
<div class="contentadv"> 元尚乙开心得很。</p>
冯蕴推却宅子里的杂事，专心带着孩子玩耍，没想到，淳于焰竟会找上门来。</p>
这人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一身喜气，领着七八个随从，众星拱月般走过来，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按捺不住的愉悦，看到冯蕴就问：</p>
“年货办齐了吗？明日我要派人去云川，有什么要捎的带的，尽管开口。”</p>
元尚乙看到他，便敛住表情。</p>
淳于焰好像这才认出小皇帝，上前行礼，“见过陛下。”</p>
“世子免礼。”元尚乙自动换成小大人的模样，看了冯蕴一眼，“我在里间等娘子。”</p>
冯蕴摸摸他的头，应一声好，又对淳于焰道：“不劳烦世子了，我大晋物阜民丰，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舍近求远？”</p>
淳于焰扬起唇角，“云川特色，旁处可买不到，罢了，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做主。酥饼菌茶样样都来一点……”</p>
冯蕴吸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不好意思开口？”</p>
淳于焰勾唇：“我了解你。”</p>
冯蕴：“……我谢谢你了，用不着。”</p>
淳于焰道：“邻里之间，何须客气？”</p>
冯蕴懒得跟他扳扯，扭头就走，不料淳于焰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双臂一张，拦在她面前。</p>
“冯十二。”</p>
冯蕴站定看他。</p>
淳于焰垂下手臂，朝她拱手。</p>
“别这么不近人情。”他朝冯蕴示意一下，眼神炯炯：“这么多下属看着，给我留点脸面啊。好歹合作一场，我不亏你吧？”</p>
冯蕴迟疑一下，莞尔，朝他深深回礼。</p>
“那就多谢世子了，你说的特产，各来一车。”</p>
她原本是拿话堵淳于焰的嘴巴，岂料，这位世子一听居然乐了。</p>
“好嘞，你是我的小祖宗，只要你开口，要什么没有？别说一车，就算十车，我也让人给你送来。”</p>
财大气粗。</p>
冯蕴撇一下嘴，不欲理他。</p>
淳于焰竟是自顾自地安排起来。</p>
“等他们回京过年，花溪可就剩咱们俩了，正好搭伙一起过……”</p>
冯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裴獗带着阿左和阿右过来。</p>
寒风凛冽，草木萧萧。</p>
他就站在风口上，任由厉风鼓起袖袍，飘然而动……</p>
孩子看到冯蕴，发出尖叫。</p>
“舅母！”</p>
说着便争先恐后地往前冲。</p>
裴獗平静地走在后头，和淳于焰打个照面，目沉若水。</p>
淳于焰扬了扬眉，给冯蕴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然后向裴獗欠身行礼。</p>
“妄之兄回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跟冯十二说过年的事……”</p>
说罢，又特地解释。</p>
“没谈其他，妄之兄不要误会。”</p>
这是生怕别人不误会吧？</p>
裴獗身后的纪佑气得拳头握紧。</p>
而淳于焰的侍从，桑焦和殷幼，则是垂下头去，一副羞愧的样子。</p>
冯蕴没有作声。</p>
看到裴獗走过来，她恍惚了一下。</p>
不过两天没见，怎么感觉他瘦了呢？</p>
“大王。”她行礼。</p>
裴獗嗯声，看一眼淳于焰，“我们夫妻有话要说，世子请吧。”</p>
淳于焰就恨他这一副“正夫”的冷漠样子，拽得跟什么似的……</p>
夫妻了不起啊……</p>
他邪火涌上，可沾到冯蕴的眼神，又褪了下去。</p>
正夫确实了不起。</p>
人家可以光明正大跟冯十二同吃同眠……</p>
为所欲为。</p>
哪里像他啊？</p>
送个东西还得看人脸色。</p>
淳于焰轻忽忽一笑，也不想让裴獗舒服，朝冯蕴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p>
“就这么说定了。你和妄之兄好好说话，我先行一步。”</p>
冯蕴看着那背影，有点想笑。</p>
她没应，也没有解释，摸了摸阿左和阿右的脑袋，问裴獗：“大王有何话要说？”</p>
裴獗盯住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问：</p>
“今日在茶寮，可有被吓住。”</p>
他声音一出，纪佑便闭上了眼睛。</p>
原以为他会问王妃，“可否要一起回京过年……”</p>
哪料是这不痛不痒的一句？</p>
王妃的样子，像是被吓住的吗？</p>
纪佑替他着急，裴獗却没什么反应。</p>
当然，冯蕴也没有。</p>
她摇摇头，轻笑着回应，“倒是阿元受了点惊吓，不过我已安抚住了。这阵子停了他的课业，让他好好玩耍，回京后，可就不得这般清闲。”</p>
她含着笑，说得云淡风轻。</p>
不提回京的事，却已知回京事。</p>
裴獗沉吟，“好。”</p>
冯蕴问：“出行的日子定下了吗？”</p>
裴獗道：“腊月十五。”</p>
冯蕴算了一下，“那可没几日了，我得给大王准备些年货，好一并带回去。”</p>
裴獗喉头微动，“多谢。”</p>
冯蕴笑了起来，“客气什么，我们什么关系？”</p>
她朝裴獗眨了个眼，牵着两个孩子便去见元尚乙。</p>
阿元寂寞惯了，有这两个机灵鬼，指不定得多高兴呢。</p>
对裴獗回京过年不叫她的事，冯蕴心里大概就飘了那么一瞬间的恻然，很快就消失不见。</p>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埋怨。</p>
没有负担，反而更好。</p>
她全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屋子里很快便传来她和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p>
裴獗站在回廊，整个人好似定在了那张清丽的容颜上，饱含俏丽的眨眼一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