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唇莞尔,“诸位乡邻不必多礼,旧时如何称呼我,往后仍然如何称呼。在花溪村,我只是里正娘子……”
一听这话,就有人问。
“那娘子以后要去中京吗?”
“离开了,是不是就不做里正娘子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番王自然也要跟着走。
众人都是这么想的,冯蕴也不多说,随意一笑。
“大王事多繁忙。一时半会顾不上我。”
很快,就有村里人拎礼品过来,说是给冯蕴大婚的随礼。有鸡、有蛋、有面、有菜,客气又亲近,冯蕴让阿楼用匣子装了铜钱出来,各家各户都回了礼。
又热闹一场,人群散去,这才清静下来。
庄子里一片喜庆。
冯蕴却累得快瘫了。
房里烧着地灶,很是暖和。
鳌崽趴在她的身边,舔自己的爪子。
它长大了很多,和离开花溪村的时候,俨然不是同一只“猫”,庄子里很多人看到它,都有些惊吓,便是阿楼,也不太敢靠近。
倒是韩阿婆,一如既往,小心翼翼摸一摸鳌崽的头,脸对脸地瞧,像看自家孩子似的,又是埋怨又是开心。
“出去一趟,你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瞧瞧,这大爪子,一巴掌拍过来,阿婆怕要提前见阎王。”
冯蕴听她说得好笑,将脑袋歪过去,靠在她的肩膀上。
“阿婆,可有想我?”
韩阿婆满脸慈祥,摸摸她的脑门。
“阿婆都快想得入土喽,你说想是不想……”
“不许胡说。”冯蕴皱着鼻子看她,“阿婆瘦了。”
韩阿婆笑得满脸都是皱纹。
“还不是因为惦记娘子?”
入冬后,她老寒腿犯了,冯蕴便让她在庄子里养着,不许她出门奔波,对此,韩阿婆有些怨念。
“听说你那个阿父和后母,也到了信州,没少折腾你吧?”
说起冯家,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也得亏他们脸皮厚,不然羞都羞死了,哪里还好意思找上门来认亲家?”
她说话得趣,冯蕴也跟着笑。
“可不就厚着脸皮认下了吗?对了……”
她抬头看一眼阿楼,“你备一份礼,差人送去并州冯府,就说是我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