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铺着浅灰色的地垫,冯蕴也是一身素衣,坐着饮茶,脚下趴着个大猫,并没有因为父亲来府去迎接。
冯敬廷走进去,看到冯蕴做着不动,表情当即凝滞。
训不是,骂不是,走也不是。
冯梁年岁小,没什么城府,看到冯蕴便叫了起来。
“长姊好生无礼,阿母说了,你是个没娘教的孩子,就是没有规矩……”
冯蕴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冯敬廷堵在喉咙的训斥终于有发作之地。
“阿梁,不得无礼!”
冯梁很叫真,被父亲骂了,眼圈当即便红了起来,眼泪包在眼珠子里,撅着小嘴巴,犟声道:“本来就是,长姊不敬阿父,不重孝道,就是野孩子……”
冯敬廷今日前来,本就是求和的,哪怕自己还没有开口,就让儿子把好感败尽,一时气恼,拖了他一把……
“没大没小,谁教得你这样……”
冯梁大哭起来,坐在地方直蹬腿。
“父亲打我,父亲打我,我要回去告诉阿母……”
“他没有说错。”冯蕴终于开口,阻止了冯敬廷的借题发挥,声音淡淡的。
“小孩子有什么错呢?还不是大人怎么教,他便怎么听。”
冯敬廷老脸通红。
“是府里的家仆欠管教,常在小郎君面前胡说八道。”
冯蕴哼笑一声,并不在意此事。
淡淡的,看冯敬廷一眼。
“府君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讲孝道吧?”
她没有请冯敬廷入座。
厅中仆女,也没有上前奉茶。
气氛极是尴尬。
冯敬廷不想站着说话,假装无视那些目光,轻咳一声,牵着两个孩子自己坐下去。
“安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