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来,琉台两地还真没有多少正规军。但在台湾担任了近一年的蒋经国,比谁都明白琉台两地的战争潜力。想到老头子到现在还想着解决台湾问题,蒋经国不禁暗自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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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柏坡的一个小院里,正热情洋溢的举行着欢送会。不但谈判期间一直没有露面的毛出席,连刚刚从北平赶来的傅作义等人也出现在会场里。
曾经的国民政府高官,民主党派精英,现在都成了**的座上客,这让吴仁敏等人很不是滋味儿。好在他们一直身居海外,在国内有没有任何影响力,再加上年龄又比较年轻,才没有成为舞会的主角。尽管**方面声称,交际处举行的这个晚会,是为海外华人代表团特别准备的。
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礼贤下士,滔滔不绝。尤其那位白胡子长长的著名人物,说出的那些肉麻到极点的话,让安小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丁主任,你说他们之前对蒋总统是不是也这样?”
丁华看了看四周,立即低声警告道:“安小姐,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安小慧吐了吐舌头,随即伸出右手,笑问道:“丁主任,不请我跳支舞吗?”
“这里?”丁华看着如此简陋的环境,忍不住的问道。
“就是这里。”安小慧转过身来,指几个陪**首长跳舞的女同志笑道:“人家能跳,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跳。”
丁华还是摇了摇头,蜿拒道:“安小姐,这样的场合我真放不开。如果你想跳舞的话,等回去后我陪你跳,想怎么跳都行。”
这时候,毛在周e来和薄y波二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吴仁敏连忙干咳了两声,示意代表团成员起立迎接。
“吴先生,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吴仁敏握着眼前这位传奇人物的大手,点头笑道:“感谢毛先生的关心,同时也感谢贵方这些天来的盛情款待。我们这些天来过得十分愉快,而且还会成为今后最美好的回忆。”
毛点了点头,招呼众人坐下后,感慨万千的说道:“不但你们会把这段经历当成难忘的回忆,我们**人一样忘不了这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进城了。在农村斗争了那么多年,都已经快忘了城市是什么样子的?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不但不能当李自成,而且还要把被战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城市建设起来。”
毫无疑问,毛绝对是会场中当仁不让的主角。他的这番话刚刚说完,会场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仁敏自然不会例外,更何况他能感觉到毛所说的这番话,应该是他的肺腑之言。鼓完掌后,吴仁敏指了指交际处这简陋的环境,一语双关的说道:“如果贵党能继续保持现在这样的廉洁性,那我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贵党永远不会成为李自成。”
毛掏出了香烟,散了一圈后,深以为然的说道:“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加强学习,才要提高**员的个人修养,才不会花花世界给腐蚀。”
吴仁敏可不相信没有任何监督机制的一党专政,能永远保持组织的廉洁性。但考虑到这是**的内政,说了不但讨人厌,而且还会影响到两岸之间的关系,便打起了哈哈,点头笑道:“毛先生所言极是,吴某受教了。”
看到毛、周二位**大佬与那个名不经正传的年轻人高谈阔论的样子,傅作义忍不住的问道:“刘副主席,主席和周副主席身边的那位是?”
刘s奇看了一眼后,若无其事的笑道:“吴仁敏先生,海外华人代表团的团长。”
原来是海外的客人,傅作义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即摇头笑道:“这个代表团还真年轻啊”
怕什么,来什么谈兴正浓的毛z席,一下子把话题引到了“民主”上,并诚恳的要求吴仁敏对此发表点意见。
吴仁敏捏了捏鼻梁,苦笑着说道:“我想您是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建筑工程师。所以我只能用最简单,也最为严谨的方式来理解民主。”
“有资本主义民主,有**民主。”毛顿时来了兴趣,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还从未听说过工程师的民主,还请吴先生畅所欲言,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嘛。”
周e来点了点头,也微笑着附和道:“吴先生,这里可没有谈判桌,有什么见解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吗。”
尽管谈判已经结束,但过程并不顺利。想到在整个谈判期间毛始终都没有露面,吴仁敏便下定决心在这个场合放几炮,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让**回到平等的位置上与琉台南对话。
“那我就斗胆了”吴仁敏捋了捋思路,侃侃而谈道:“首先,根据贵党的理论,民主是具有阶级性的。认为世界上没有抽象的民主,只有具体的民主。或者是资产阶级民主,或者是无产阶级民主。无产阶级民主是在否定资产阶级民主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新型民主,比资产阶级民主要民主百万倍。
此论以民主的阶级性否定了资产阶级民主,为无产阶级民主的进步性、合理性提供了神圣的理论依据。”
毛深吸了一口香烟,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吴先生是怎么认为的呢?”
“毛先生,在我看来民主即是人民的权力,不可能是资产阶级的,也不可能是无产阶级的。因为资产阶级也好,无产阶级也好,只是人民的一部分,而且远非是一大部分。资产阶级民主即使打了折扣的,它毕竟仍然是民主。”
吴仁敏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民主就是民主,不但没有资产阶级民主和无产阶级民主之分,更没有你们所说的旧民主和新民主之分。”
“吴先生,您代表的是几千万资产阶级,而我们却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大家所站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了。”这个话题太大了,就算用三天三夜的时间来讨论,也讨论不出个结果。见其他客人都围了过来,周e来连忙打起了圆场。
吴仁敏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便趁热打铁的说道:“周先生,可据我所知,你们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由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组成,由此可见贵党并不是一个真正意思上的无产阶级政党,为什么非得要把那一套并不符合逻辑的理论,强加到自己头上来呢?”
正如吴仁敏所说的那样现在正陷入到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南斯拉夫和苏联闹翻后,与美国和英国建立起较为密切的外交关系,苏联就把南斯拉夫开除出**情报局,把他踢出社会主义阵营。
苏联总结原因,明确认为南斯拉夫不是一个真正的带有很强的农民色彩。而从40年代苏联就发现中国一个问题基本上农民化了。早在1940年周e来去莫斯科时,共产国际领导人就问:“你们的党员和整个组织基本上农民化了,怎么保证你们的无产阶级性质?”
周e来说:“我们靠党内思想来解决,毛z东有一套办法。”这个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来讲是说不通的,苏联认为思想再怎么改造,最终你的物质、社会经历、教育都决定了不可能真正彻底的变成一个无产阶级。**长期在农村生活,到去年底才陆续进城。实际上长期跟工人隔绝,党内的成份绝大部分是农民,还有一部分小资产级知识分子。
这就意味着很难得到苏联的信任,甚至新政权成立后都不一定能顺利进入社会主义阵营。毕竟在这个时代,忠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就是忠实于苏联和斯大林的代名词。
苏联将铁托认定为民族主义者、孟什维克和反苏分子,宣布将南斯拉夫除出情报局后。东欧各国纷纷跟上,齐声谴责南斯拉夫和铁托,也纷纷挖出本国领导集团中的“铁托分子”,大多都被推上了断头台,个别“铁托分子”如波共的哥穆尔卡则被打入黑牢。
远在东方的虽没有跟着莫斯科的指挥棒党内大挖“铁托分子”,但也对斯大林作出了回应。比如刘s奇在《人民日报》发表《论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表示完全同意**工人党情报局对南斯拉夫的谴责。刘s奇甚至重申忠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拥护斯大林领导的苏共和伟大的苏联。
刘s奇的那番话并非只是一种作给斯大林看的政治性的表态,而是实实在在见诸于具体的行动。新h社派往考察东欧各“新民主主义国家”的记者,本来正准备从布拉格前往贝尔格莱德采访,在情报局决定颁布后,马上取消了访问计划。
在驻旅大的苏联军政当局的强烈要求下东北的领导机关将**旅大地委第二书记兼关东行政公署副主席刘顺元、旅大总工会主席唐韵超等几位领导干部调离出旅大,公开的罪名虽然没有正式宣布,但彼等犯了“反苏”错误,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这些行动初看起来很有些费解并非**工人党情报局成员,也与南共素无来往,谈不上对铁托有什么深仇大恨;毛甚至还从不同渠道对铁托领导的南共**略知一二,“铁托是靠自己的武装打下南斯拉夫的”,这就是当时毛对铁托与南共的基本判断。
毛虽然对斯大林与铁托冲突的内情不甚清楚,但他对铁托领导的南共抱有同情。既如此,刘s奇又为何急于在苏南冲突中匆忙表态?**又为何不声不响地将被苏联人指称为“反苏分子”的自己的干部调离出原有的工作岗位?
刘s奇的文章当然代表毛。当时毛向斯大林作出这番举动,就是要向莫斯科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忠实于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坚决与民族主义划清界限。
这才是吴仁敏最关心的问题在联想公司的**问题专家们看来,毛这番举动是符合现实政治逻辑的,却与其思想逻辑并不一致。
因为就在这前几年,毛在延安领导开展了一场以肃清斯大林代理人为目标的思想和组织重建的工程。在那几年,毛并不那么在乎斯大林,也不看其眼色,硬是在全党刷清了积存多年的苏联崇拜情结,并把党内的“国际主义”代表人物赶下了台。
新政权成立在即,吴仁敏怎么也不想看到中国成为苏联的卫星国。毕竟那么一来,国际主义超出民族感情的苏联的支持下很可能使用武力手段收复台湾,甚至跨境追击尚在国内的“南进”大军。
毛意识这是海外华人对**是否遵守之前在民族主义基础上合作的最后一次试探,便斩钉截铁的说道:“吴先生、永远是中国的**。”
吴仁敏点了点头,再次伸出左手,并凝重的说道:“毛先生,如果连那个最基本的基础都没了,那真不知道今后该处理贵我双方之间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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