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占卜到了未来，高命看见了过去，随着代表现在的文字消失，衣服残片上只剩下了血迹。</p>

对于神婆这种介于人和鬼之间的存在，她身上的血既是生机寿元，又是术法的一部分，还是献祭的必需品。</p>

损耗了如此多的鲜血，神婆别说继续做人，恐怕连鬼都做不了了。</p>

“黑雾出现的原因还是没有弄清楚，这应该蕴含有大因果，让神婆不敢触碰，她只是算出了出路。”</p>

高命查看掌心的三枚铜钱，第一枚铜钱上刻画着睁开的眼睛，第二枚铜钱上是鲜血淋漓的手脚，第三枚铜钱刻着一颗跳动的心。</p>

神婆好像在消失之前，把自己身体的三个部分献祭到了铜钱当中，以这种方式逃过了黑雾里那个可怕存在的查探。</p>

“一条路通往真正的死亡，一条路通往真正的现实，神婆留下的话语很有意思。”高命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学生，真正的现实难道就是这些学生之前生活的地方？而真正的死亡则是黑雾诞生的地方？</p>

“禄藏说过，瀚海是一座监牢，人鬼颠倒，所有市民都活在宿命的剧本当中。”</p>

“所谓宿命就是真正的现实和真正的死亡两个世界里，那些最强大的鬼？”</p>

“他们联手打造出了瀚海这座城市，可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为真正现实里的活人建造一个狩猎场？还是为真正死亡里的鬼怪打造一个屠宰场？”</p>

阴影侵入瀚海，市民如同猪狗被蹂躏，死去的神灵榨取信仰，疯狂的鬼怪随意杀戮，更有一些活人被异常替代，他们的身体、家庭和记忆都成了别人的玩具与养料。</p>

这就是宿命想要看到的吗？</p>

不由自主的抓住方向盘，高命内心生出一种厌恶和想要逃离的冲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通往绝望的真相，一条通往凄惨的死亡，或许留在瀚海做一个虚伪的神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不过若我那么选的话，岂不是白白死掉了那么多次！”</p>

手背上的血管十分明显的突起，高命注视着前方的黑雾，大雾已经遮住了两边的建筑，他不使用鬼神的能力连自己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p>

“一次次死亡，在混沌无知中重生，我被过去所有的自己憧憬，获得了他们用死亡拼凑出的希望，我想他们肯定不愿看到我成为腐朽虚伪的神灵，不愿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p>

“向前走！去看清楚那两条路！如果再次死亡，那就让我也成为阶梯，将下一个我抬上神龛！”</p>

高命眼中带着对宿命的蔑视，不可言说的恐怖和未知的恐惧都无法动摇他分毫，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p>

“李老师，你能把车钥匙给我吗？我试试带你们去主路，走出黑雾，去瀚海。”高命声音平静，却又透着一种坚定和力量。</p>

略带犹豫的移动视线，李老师目光躲闪，韦天最后给她说的话好像和高命有关，她不敢把车钥匙交给高命，那算是将全车人的性命都交给了高命。</p>

“或者你来开车，我为你指明方向。”高命从驾驶位上起来：“我知道你担心那些失踪的学生，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没人敢下车去找他们，你继续呆在小镇当中，说不定那些鬼怪会靠近，黑雾中的怪物会伤害车上的其他学生。”</p>

握紧藏在口袋里的钥匙，李老师想要找人商量，可她连车门都不敢打开，只能跟身边的学生进行眼神交流。</p>

“我觉得可以按照他说的试一试，他之前救过我一命。”陈静很聪明，他先为高命说话，好像站在高命这边，然后立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酒店里发生的事情。</p>

隐瞒了部分对高命不利的信息，陈静把心底那声音告诉他的话都告诉了其他学生，并把这是禁忌游戏的猜测也讲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