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鹏的嗓子一下子便尖了起来,确实,对于他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而言,组建家庭、养育后代的责任确实是有些重了,更何况他跟贞子也不算什么真爱,甚至连炮友都不算,想要让他为自己一场春梦负责任,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贞子听了只是默默垂泪,一副被丈夫抛弃的可怜怨妇模样,而秦狩冷笑了两声,又道:“嘿,哥们,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让你娶个女鬼做老婆,而是希望你在贞子怀孕期的几个月内,每逢阴历十五月圆之夜,跟贞子在梦中……敦伦,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炮友,除了每次完事后你会有些腿软,其他的你也没啥损失。”
“嗯?”黄金鹏眼睛一亮,对于他这种青春期少年来,别是女鬼,就是母猪看久了都觉得眉清目秀,但他也不是傻瓜,待他从“世上真的有鬼”带来的精神冲击中缓过神来,想起曾经翻看过的一些鬼片的害人女鬼设定,便觉得秦狩等人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底下怎么会有白送妹子给你睡的好事?对方一定另有图谋!
不止是黄金鹏,就是张皓都有些愣了,秦狩事先可没跟他提这茬,他一直以为秦狩是打算逼黄金鹏娶个鬼妻养个鬼娃的。
“伙儿,考虑考虑,过几天我们再来。要是你觉得合适,等孩子生下来,让贞子继续当你的梦中炮友也可以哦。”
此时,秦狩的眉眼猥琐得跟个拉皮條似的,却是跟贺老白有些相似,而他交代完这几句话后,便站起身来取过鬼火油灯拍了拍,而贞子也慌慌张张地化作一缕轻烟钻回到了油灯当中。
“走了!”
秦狩喊了一声,伸手一开门,却见门外是挤挤攘攘,有正副校长,有教导主任,有宿管主任,还有黄金鹏的班主任,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谄媚巴结的笑脸,冲着秦狩这位疑似“便衣刑警”频频示好。
强插案嘛,这可是刑事案件,必须得有刑警负责。而张皓一直穿的是民警制服,回过神来的刘校长想来想去,自然将张皓当成了配合调查工作的片警,秦狩才是真正负责的刑警——电视剧里不都只有刑警这个警种有便衣么?
刘校长不安地搓着手,强笑着道:“警察同志,您看,都这么晚了,黄金鹏这个学生的事情也是让你们费心了,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也是辛苦,我们校方也是敬佩感激,不如由兄弟我做东,大家去状元楼酒店吃家常便饭……”
刘校长嘴上着,手里还悄悄捏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想要往秦狩怀里塞,瞧这架势是要做危机公关了。
毕竟这年头不管公有私有,学校里但凡出了啥大事,担心官位不保的学校领导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压制舆论,一般情况下,只要将警方和媒体这两个信息源头巴结好了,基本都会大事化事化无:从逐渐常态化、全国化的社会主义保研路,再到突发性的“感恩之旅”和“三口七肛十平方”,捂盖子似乎已经成为现代官僚的必技能,象牙塔里的学术官僚自然也不例外。
秦狩微微一笑,接过信封掂量了一下,便随手甩给了正苦于房贷压力的张皓,又笑眯眯地道:“诸位放心,强插一事女方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希望黄金鹏能够为孩子负责。”
“负责?应该的应该的!”刘校长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瞧黄金鹏的眼神也顺眼了许多,甚至还带了羡慕?
鼻子大好啊!都鼻子大能力强!黄金鹏这子真有能耐,愣是把受害人给睡服了,咱学校总算是免于上法治新闻头条的厄运了。
在一众校领导的极力挽留与挥泪道别中,秦狩抱着“狗”提着灯,疾步匆匆地行走在灯红酒绿的夜色之中,而张皓也一脸慌慌地紧跟在他身后,张皓跟秦狩相交相知多年,此刻他明确感觉到事情似乎很不对劲!
路经一片偏避的街巷时,按捺不住的张皓急吼吼地问道:“秦狩?出什么事了?那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秦狩猛然一回头,声色俱厉地喝道:“本以为逮到条大鱼,却没想到根本是钓上一条蓝鲸啊!”
张皓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吓得立了起来,他这辈子可从没见过秦狩如此紧张的模样,起来,他自个儿也觉得凡人能强插女鬼致其怀孕一事挺怪,甚至猜测过黄金鹏是个深藏不露的妖魔啥的。
张皓可是知道神交孕育灵胎的辛苦的,凭贞子的鬼兵修为,倘若真得怀了鬼胎,那对自身阴气的消耗可是极大的,一个撑不住就是母子双亡的下场,这也是贞子找秦狩打胎的动机。而秦狩要求黄金鹏每月十五与贞子梦中相会,其实就是要求黄金鹏每个月都提供一批精气给贞子养胎。
但问题是凡人魂淡,偶尔被女鬼吸一次精气没问题,但月月吸那可是要折寿的,更不用贞子以前只是维持基本的生存,吃的少但是消耗少,凑合也能过,可现在怀了鬼胎,胃口一下子便会提高许多,倘若黄金鹏真是凡人,这一个不心就会出人命啊!
秦狩身为天道御守,要受天道监管,怎么可能去放任厉鬼害人呢?这可是伤天害理的恶事啊!
除非……黄金鹏他不是凡人,而是个像周史那样潜伏于凡间的大妖魔,那么一切便得通了!
张皓正欲细问,却又见秦狩面露悲怆之色,用一种忧郁而又无奈的语气叹道:“此番究竟是地守渎职,还是萧家后继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