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你们,事发当晚崔礼家中是何情形?”金呈对消瘦老者的回答非常满意,于是接着问道。
“回大人,当时崔大人的家只有崔大人和两名下人,崔夫人和少爷、姐出城到亲戚家去了。”消瘦老者没有丝毫犹豫,随即开口回答,作为身份地位最高人崔礼家的举动自然受到街坊邻居的关注。
“崔夫人不在家里?”金呈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提高了音量冷冷地问道。
消瘦老者闻言并没有回答,而是扭头望向了身后的一名中年妇人,那名中年妇人于是开口答道,“回大人,民妇记得很清楚,崔夫人是在城里的叛乱结束后回来的,当时她出城去看望城外的表姨。”
“是这样吗?”金呈闻言望向了崔礼,声音冷漠地问道。
“恐怕这件事情要让夫人来回答了。”不等崔礼开口,金呈语峰一转沉声向一旁的义禁府差役喝道,“把崔大人的夫人带上来。”
崔礼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望向了入口处,很快几名差役就押着一名气质典雅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中年妇人容貌端庄,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否则岂能打动崔礼的心?
“内命妇见过王爷。”崔夫人走到崔礼身旁并排跪下给李云天行礼,与大明的礼制一样,作为崔礼的正妻崔夫人是朝鲜国的命妇本可见官不跪,但既然崔礼已经下跪那么她自然要给李云天行跪礼。
“崔夫人,本官问你,当年兵乱之前你去了哪里?”等崔夫人给李云天行完礼后,金呈盯着她高声问道。
“回大人,内命妇当时去了城外的表姨家里。”崔夫人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内命妇的表姨年事已高而且身体不好,故而内命妇前去看望照料。”
“是你提出想去的,还是崔礼让你去的?”金呈闻言沉吟了一下,冷冷地盯着崔夫人问道。
“大人,那是内命妇的表姨,自然是内命妇自己提出要去的。”崔夫人怔了一下后回答,双眸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你是何时回来的?”金呈自然注意到了崔夫人神色上的细微变化,知道她没有实话,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与其纠缠这个问题,因为这属于崔礼夫妇之间的事情外人无法得知,故而盯着崔夫人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大约是在叛乱平息后半个多月,内命妇担心我家老爷的安全于是就赶了回来。”崔夫人闻言有条不紊地答道,神情不由得变得有些紧张。
虽然她并不知道崔礼因为什么事情被抓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十有**跟朝鲜王被弑杀有关,这使得她忐忑不安暗中想着如何应对金呈的盘问。
“崔礼,你可以尊夫人出城探望亲戚只是一个巧合,正好避开了当年叛军的叛乱。”
出乎崔夫人的意料,金呈并没有在她出城探亲一事上过多纠缠,而是望向了跪在一旁的崔礼,面无表情地问道,“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你你当年叛军作乱的时候躲在了家里?”
“大人,下官当晚确确实实在家中。”崔礼闻言了头,脸色十分苍白,天知道金呈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崔大人,当年叛乱发生后你就把家中的两名仆人给遣走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事情的真相?”金呈闻言冷笑了一声,瞪着崔礼问道,“实话告诉你,本官有的是办法查明当年的事实。”
“告诉本官,当晚你们看见的事情。”着,金呈问向了跪在那里的消瘦老者等人。
“回大人,人住在崔大人的隔壁,当天晚上人曾经去过崔大人的府上让他拿主意,结果并没有见到崔大人,他家的两名下人崔大人被官府招了去。”
“是这样吗?”金呈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望着跪在消瘦老者身后的人问道。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我等当时都到了崔大人的府上,并没有见到崔大人。”听闻此言,跪着的街坊邻居纷纷开口作证,遇上这种叛乱的事情百姓们自然想到要找位高权重的人拿主意,对消瘦老者等人来贵为议政府检详的崔礼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崔礼闻言不由得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来,自从消瘦老者来后他就知道事情要糟,如今果然是这样,他的谎言在消瘦老者等人面前被无情地揭穿。
此时此刻,现场的官员和百姓们不由得爆发出一阵骚动,从眼前的一幕谁都看出来了,崔礼在叛乱发生时并没有在家里,那么联想到先前赵尚宫和朴辉手下将领的证言,很容易就猜出了崔礼当晚与李瑈在一起的事实,而且两人跟随朴辉进宫弑杀了朝鲜王。
“尘埃落定!”李云天环视了一眼义禁府院落中人们的反应,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朝鲜王被杀一案终于可以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