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云天的视线落在了何云谊的身上,何云谊能在河镇与周扒皮斗了这么久并非等闲之辈,他既然敢这么站出来那么想必有一定的准备。
“如果只有在下有这张收据,那么可能是在下给你设的圈套,可要是镇上的商家和大户都有你写的收据,难不成是我们大家合起伙来要算计你?”果然,面对狡辩的张管家何云谊冷笑了一声,瞪着他高声反问道。
“老爷,人今天还感到奇怪,为何他们要把修桥铺路的钱交给人要人代为转交给县衙,现在看来这是他们的预谋,请老爷给人做主。”
张管家的脸色变了变,镇上那些商家和大户家的钱都是他去收的,而且也都开了收据想要抵赖是抵赖不了的,于是冲着周扒皮就跪了下去,高声喊冤。
“何兄,我周某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如今你暗中算计我的管家,意欲何为?”周扒皮冷冷地望向了何云谊,高声喝道,“大明可是有王法的,这件事情孰是孰非等衙门里一审便可知晓。”
听闻此言,现场的百姓不由得一阵骚动,谁都知道周扒皮与县衙的关系极好,女婿又是县衙手握实权的户房司吏,故而这件事情要是闹到县衙的话肯定会对周扒皮有利。
“此事事关忠武王的名誉,不要县衙了,就是府衙也没资格开堂,至少也要到按察使司衙门。”
何云谊自然清楚周扒皮的用意,想要以此来恫吓那些交钱的商家和大户,于是冷笑了一声,高声向在场的人道,“忠武王爱民如子,断案如神,当年一举拿下了两淮盐道的贪官,这次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高老弟,你不是被张管家讹了五百两银子,现在账上连一分钱都没了,下次进货都要赊账,周家如此欺人你还要旁观到何时?”着,何云谊望向了人群中一名中等身材的锦衣中年人,高声向他道。
中等身材的锦衣中年人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神情显得局促起来,他是河镇的一名布商。
“高老弟,你可要想好了,千万不要乱话。”周扒皮见状阴森森地警告着锦衣中年人。
锦衣中年人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汗水,无论是何云谊还是周扒皮都不好得罪,这使得他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高老弟,周家打着给孝敬忠武王的名义大肆敛财,这笔账肯定记在了忠武王的头上,忠武王如果得知后肯定会彻查此事,想忠武王乃断案圣手,这些年来断案无数,必将查清此事,一旦周家届时反咬一口是尔等自愿捐献,那么按照大明律例可要定一个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
何云谊闻言不由得望着周扒皮一声冷笑,他知道周扒皮心里已经急了,这才开口威胁锦衣中年人,随后郑重其事地向锦衣中年人道,“高老弟,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向忠武王告发此事,如果你相信我就站出来指证周家假借忠武王的名义敛财,我就不相信周仁善能只手遮天,连忠武王也能瞒过!”
“你……你真的要向忠武王告发?”锦衣中年人闻言吃了一惊,连忙惊讶地问向何云谊,此举可是一个险招。
“实不相瞒,我已经让人去县城向忠武王举报周仁善打着王爷的名号敛财,想必王爷很快就会派人来核查!”何云谊了一下头,神情严肃地道。
听闻此言,现场顿时又是一阵骚动,谁都没有想到何云谊这次竟然玩得如此之大,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周仁善拉下马。
周仁善的脸色变了几变,望向何云谊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以何云谊的架势来看摆明了要跟自己决一雌雄。
张管家更是面无血色,禁不住担忧地瞅了一眼周仁善,那些钱可都是他收的,万一交钱的商家和大户一致指证他打着李云天的旗号敛财,那么依照周仁善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张管家,这是你写的五百两银子的收据,会把那些银子送给忠武王,因此胁迫在下拿出了那五百两银子。”就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锦袍中年人权衡了一番后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收条,沉声向张管家道,“在下想问问你,那些银子真的是要给忠武王吗?”
虽然周仁善不是良善之辈,但很显然李云天更不好招惹,锦袍中年人思索再三后选择与何云谊站在一起,这不仅与那些银子有关,更重要的是他平常没少受周仁善的欺压,此次正好进行反击。
李云天闻言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胜负已分,何云谊这次将取得压倒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