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名幕后主使者处于暗处,因此李云天索性就等着对方出牌,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招数要施展。
虽然应天府府尹下令严守刘仁被毒死一事,不得向外透露,但京城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哪个衙门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故而一夕之间告李云天御状的刘仁惨死在顺天府大牢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巷,不仅文武百官就连平头百姓也有所耳闻。
这令朝野上下倍感震惊,谁也想不到堂堂的镇国公会牵涉进这种人命官司里,很显然,刘仁一个千里迢迢从交趾赶来的外地人不可能在京城有什么非要杀死他的仇家,要谁想要了他的命,那么自然是被他状告的李云天了,难道是李云天恼羞成怒指使人杀了刘仁?
因此,面对刘仁在应天府大牢里莫名横死一事,京城里流言四起,百姓们私下里围绕着李云天是否指使人行凶杀人一事议论纷纷。
顺天府府尹在仵作验尸后立即进宫向宣德帝禀告,在东暖阁的暖榻上卧床休息的宣德帝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怒,一边咳嗽着一边下令顺天府府尹彻查此事,如果查不清事由的话他这个顺天府府尹就别干了。
见宣德帝发怒,满头大汗的顺天府府尹唯唯诺诺地退出了东暖阁,他可不想栽在刘仁案子上因此亲自到大牢里坐镇审问相关的涉案人员,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皮开肉绽。
不仅如此,顺天府府尹还派了大量人手对那些涉案人员的家人、朋友以及相接触的人进行调查,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天晚上顺天府府尹就从一个赌场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事发前两天的晚上,顺天府大牢伙房里的一名厨子忽然之间有了钱,不仅还清了以前所欠下的赌债而且还面不改色地输了两三百两银子。
顺天府府尹当即提审了那名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厨子,询问他钱的事情,那名厨子辩解是他在路上捡到的,一共有一千多两的银票,他用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埋在了家中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
虽然那名厨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那些银票是他捡来的,可顺天府府尹岂会相信如此荒谬的话,一边让人继续对厨子用刑,一边派人去挖那些银票,同时彻底搜查厨子的家。
前去搜查的人很快就从厨子家的院子里挖出了数百两银子的银票,随后又从灶台前面的一块砖下面找到了装有半瓶砒霜的瓷瓶。
这一下,那名厨子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毒杀刘仁的嫌疑者,顺天府府尹见他死活不开口老实交代,因此就让人抓了那名厨子的家人,准备当着那名厨子的对他的家人刑讯逼供。
见此情形,那名厨子再也忍受不住,终于开**代,那些钱和砒霜是一个陌生人给他的,让他找机会毒死大牢里的刘仁。
虽然他知道这是死罪,但由于当时欠了赌场不少钱因此唯有铤而走险,趁着伙房里的人不备在刘仁的饭菜里下了砒霜。
至于那名陌生人,厨子表示他以前从没有见过,只知道操着一口北直隶口音,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顺天府府尹难道那名厨子的供状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下毒的人他找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追查陌生人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顺天府府尹急匆匆进宫向宣德帝禀报刘仁岸的进展,与此同时一名中年女子带着两名五六岁左右的孩童敲响了顺天府府衙前的鸣冤鼓,中年女子自称是刘仁的妻子,想要给死去的刘仁讨个公道,吸引了众多行人围观。
顺天府府衙的差役们见围聚的行人越来越多,连忙将在那里痛哭流涕地控诉着李云天“罪行”的刘仁妻子带进了院子里,由顺天府的一名推官开堂审理。
由于刘仁妻子声称是李云天害死了刘仁,因此顺天府的推官对此感到无能为力,他总不能传李云天到堂审理,按照流程要想审理李云天这种级别的朝廷重臣首先要得到宣德帝的许可,而他一个的推官根本就进不了皇宫,只能向上禀告最后又顺天府府尹进宫请旨。
经过刘仁妻子这么一闹,不仅使得刘仁横死一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令京城百姓们对此事更感兴趣,一时间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想知道大名鼎鼎的镇国公是否涉及了这起案子中来。
虽然刘仁事件的矛头直指李云天,可作为当事人的李云天却显得波澜不惊,根本就没有过问此事,每天依旧照常在讲武堂和皇宫两头跑,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头的公务,这令众人感到颇为惊讶,谁也没想到李云天到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
李云天这样做并不是妄自尊大,而是因为由于刘仁的案子涉及到了他,因此他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远离此案,以免让人抓到把柄他干预案件办理,同时也是等待躲在幕后的那个人继续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