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杨慎就很无奈,倒不是他没有完成任务,陛下说的那个东西,他完成的非常好,他无奈的是陛下简直把他当神仙了,什么事情都让他做,简直把他当成全才用啊。
虽然说陛下信任自己那是好事情,但是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用的呀,不过陛下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只能是靠自己了,现在也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等这批人培养出来自己就轻松了,至于现在嘛,自己就是个劳碌命,没办法啊。
“你不要那个眼神看着朕好不好,朕之前只要是吧任务交给工部的,谁叫你把工部搬空了,这和朕有什么关系。”朱厚熜耸了耸肩,这是你自己造的孽,管我毛事。
“不说了,就算臣把工部搬空了,对于陛下所交代的人物来说,人手还是短缺啊。”杨慎的眼神几近幽怨,怎么滴陛下,我不吐槽你就不知道我又多惨是不是?
“咳,那就自己培养嘛,咱们做的就是功在千秋的事情,到时候记你首功,把孔庙拆了给你立象。”朱厚熜半开玩笑的提了两句。
杨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陛下是真敢想啊,他敢保证,按照他对陛下的了解,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说明他起码这么想过,这个想法是非常可怕的,要知道儒家思想在当下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
他自己就是一个很正统的儒生,他也很清楚孔庙在儒生心中的地位,要是陛下真的这么做,他都不敢想象会造成怎样的轩然大波。
感受到杨慎的沉默,朱厚熜笑了笑说道“用修啊,你的胆子还是太小了,要想改革,那就要彻底一点,孔子是圣人,如果完成了这些东西,难道你就不是圣人了么?既然要改革,那就要彻底一点,用新的圣人替代旧的圣人,这不好么?”
朱厚熜对于孔子的学说没什么恶感,他也看过不少儒家经典,可以说大多数学说从一开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随着它的不断发展,自然而言就会演变成不好的东西,所以作为儒家支柱之一的孔庙,他真的是有此想法的,确立新的圣人,教化新思想。
“陛下可有想过这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么?”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杨慎看开了许多,实在是这些神奇的东西见多了,思想就自然的发散了。
还有陛下给予的一些设想,如果这些都能实现,陛下难道不比孔圣要伟大许多?
他的思想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要是半年前陛下说要拆除孔庙,他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但是现在嘛,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这样会不会危急陛下的统治,书生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官员们可都是从儒生一点点考上来的,陛下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说实在的,陛下的想法他可以理解,现在新学还弱小,但是后面慢慢壮大,必然会和儒家思想发生碰撞,以孔圣为代表的儒家思想必然会不遗余力的阻拦新学的发展,而直接出手扫平障碍无意识最好的选择。
朱厚熜笑了,想过,怎么没想过,读书人造反是很可怕的,因为国家需要这些人来治理,但如果出现新的学说来代替,而治理国家也不需要儒生了呢?
不能说很大一部分,起码会有一部分人会自然的转变,千里读书只为财和权,当他们发现儒家思想无法为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自然会有一部分人转变。
当然了,闹肯定会有人闹起来,但他是谁,他可是皇帝呀,只要及早防备及时镇压,闹又能闹成什么样子呢,秦皇都敢焚书坑儒,他也敢。
从某种意义上说秦皇没有输,只是扶苏输了而已,秦皇在位期间,谁人敢反?
“那就杀,杀到他们痛为止,在流血和牺牲中,他们会反思的,你要准备著书立说,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作为儒学的替代品,那些儒生发现上升之路被堵住了,自然会绝望,在这时放出来肯定有一部分人愿意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新学不就宣扬出去了?”
朱厚熜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军政大权在手,那些儒生是翻不了天的,他们就像面团一样任由朱厚熜揉捏,新时代的崛起必然代表旧时代的落幕,殉道者肯定有,但是朱厚熜不在乎,顺应不了时代的发展,那就要被时代所毁灭。
“微臣晓得。”杨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陛下这简单的话语中,未来会造成这样的血流成河,到哪陛下是对的,或许方法有些寂静,但这无疑是最快速的办法,儒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不这样连根拔根本没有效果。
“用修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改变科举取士的方法,利用新学取仕途,他们翻不出花的。”朱厚熜看出了杨慎的担忧,忍不住宽慰两句,他知道杨慎也是儒生,肯定心里也是有些负担的。
而且新学也不是没有理论基础的,其实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在大明已经宣扬出去了,有一部分还是接受的,只是新学更加的‘科学’而已。
“微臣不是为儒学的没落而担忧,微臣知道,这是改革的必然趋势,它已经变成改革路上的绊脚石了,臣是为那些无辜的儒生而叹息,还望陛下少造杀孽。”天下又多少儒生,又有多少人能接受新学?
不用想杨慎都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不忍心,大多数人都是被时代所禁锢,从生下来,想要上升就只能这么做,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朕也不想造杀孽呀,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朕不想杀他们,但是耐不住有人找死啊,朕叫你种的红薯怎么样,产量还过关么?”朱厚熜摆了摆手,没啥好说的,文化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如果他输了,他不认为儒生们会放过他。
“嗯,微臣专门找了南洋的商人询问种植以及储存问题,已经堆了满满一大仓库了,但是陛下,这东西虽然产量高,但是储存方面其实是要差一点的,而且口感说实在的,偶尔吃吃还可以,吃多了不消化。”对于这个,杨慎不知道陛下这么大费心机的弄这个干嘛,感觉意义不大呀,弄这个还不如研究怎么提高水稻的产量呢。
他记得陛下给予他的宝典中好像提到了一种叫做杂交水稻的东西,据说可以亩产千斤,把这东西研究出来了不就可以解决粮食危机了?
只是他最近没时间而已,他也明白陛下的想法,所以虽然这些东西对于民生很有用,但研究的级别都是靠后的,现在所制造的都是利于战争的。
“你以为朕不知道啊,但是现在最严重的不是农民地里的产量多少问题,而是土地兼并以及百姓吃不饱饭的问题,百姓的手里面没有土地,那他们就只能接受地主的剥削,红薯固然有你说的那些缺点,但那只是对于朝廷,对于地主们来说的。”
“就算再不宜储存,放个一两年还是没问题的吧,加上产量够多,只要百姓们找一块荒地开垦种植,甚至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一些,赚多少钱无所谓,起码可以吃饱饭,朝廷也可以多种一些,到时候低价卖出去就是了,这东西储存有难度,商人们是炒不起来价格的。”
朱厚熜只想着能够养活一些民众,人口那都是资源,要是没有人,什么都白搭,这东西他感觉挺好的,南北都能种,主要是产量足够,这就够了,有的吃就不多了,哪里还在乎吃多了不消化的问题,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根本都不够吃的。
“陛下此计甚妙,微臣懂了。”杨慎点了点头,陛下说的很有道理,就是没有什么经济效益,这样才能阻止趋之若鹜的商人,民众才能吃的上饭。
“知道就好,这一批收出来全都做种子,明年再种下,然后再收就可以开始推广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推广的时候咱们实在一点,让农民开垦荒地种植,一亩地给多少钱,种了就给,后面产量超过多少,再发一笔,朕就不信他们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