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还真没有唬顾湘竹。
他的确有私心。
而且全都是私心。
一点都没有为其他人考虑的那种。
他深吸一口气:“母妃可知道孩儿开府的事情?”
“嗯?”
顾湘竹顿时了然:“你的意思是,你想自创一个丹坊,然后以贡丹大会的单子作为功绩?”
赵辞郑重点头:“知子莫若母,还是母妃懂孩儿!”
顾湘竹略作思忖,笑了笑道:“其实你大可不用纠结于开府,只要为娘拿下这笔单子,就算你依旧当一个闲散王爷,也依然能够逍遥一生。虽说按皇室规矩不能给你太多资源,但只要你独立出去就藩,为娘就能通过其他渠道,将修炼资源安排给你。”
“所以母妃……”
赵辞竟出离地愤怒了起来:“我还是一辈子拖累你们,只能当废物的命?若是这样,我开府做什么?”
顾湘竹:“……”
这点还真的有点头疼。
但转念一想,也确是这样。
若赵辞真的一点心气儿都没有,也不可能闭门不出七天炼出这等药液。
可是,为什么?
以前甘心庸弱的废物,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转折点在哪里?
“母妃可还记得,当初您让我请阚大学士,帮忙说服父皇让我就藩?”
赵辞惨然一笑:“当时我不清楚内因,只是心想阚大学士仅仅是不想把孙女嫁给我。但后来,就在婚事定下的第二天,他们爷孙两个找上了门。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担心搅入争储的浑水。
可我明明对皇位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只是想为父母做一些事,尽一些孝道,就受到他们百般白眼。
就那赵雍,以前孩儿浑浑噩噩,总是凑上去让他们取乐,后来幡然醒悟,打定主意不再与他们有交集。
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主动找上了门。
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野心勃勃之事,凭什么要受到他们的针对?
母妃!
我不知道您的情况是怎样,但那日落棠姑娘曾暗示过我,说咱们娘俩在临歌的处境并不好。
唯一让我们不受针对的可能,就是我们都低调些,您当一个人畜无害的贵妃,我当一个纨绔庸弱的皇子。
是!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废物,继续烂下去我无所谓。
可是母妃您呢,您以一己之力创办了那么多产业,为皇室开源节流。
难道母妃愿意受这样的委屈?
反正我不愿意,他们不想看我们干什么,我就偏要干什么?
谁欺负我们,我就弄他!”
顾湘竹:“……”
若是两年前,赵辞这样说,她一点触动都没有。
但是现在……她在丹坊生意上屡屡碰壁可不是假的。
她做梦都想挖一批高级炼丹师,但三大丹药家族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不仅是他们,就连闲散的高级炼丹师,都对自己敬谢不敏。甚至想从皇室供奉中请一位,都受到了百般阻挠。
最过分的是,她曾经试图安排过一个魔教之中,身份比较清白的高级炼药师。
结果……人死了!
以前她想通过让赵辞就藩来缓解矛盾。
但现在,就藩失败了,而且还开府了。
矛盾不仅不会缓解,还会注定会激化。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让赵辞高调一点,若真有一天,能够达到四皇子那样的高度,自己在临歌的产业,一定会稳固不少。
就算失败,进入了宗人府从事文职,那也彻底断了争储的希望,自己担忧的压力也会因此消弭。
细细想想,对自己来说最多不过难受三年,如果赵辞争气的话,甚至能开辟一些翻盘的希望。
甚至赵辞现在的心性让她看到了希望。
这小子浑噩多年的神智,好像被阚天机爷孙两个打通了。
能有如此心气,不加入我教可惜了。
只是这药液……
顾湘竹语气温和:“辞儿能这么想,为娘心中也欣慰。不过仅凭你一个人,恐怕很难拿到什么。”
“这……”
赵辞神情有些纠结,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母妃您看这样行不行,孩儿继续研制药液,只要能够量产,就以孩儿的名义成立一家丹坊,然后母妃派出手下丹坊与孩儿结盟,名义上以孩儿为首,从而参加贡丹大会。
到时功绩算孩儿的,炼丹师和丹会的收益由母妃处理,只要给孩儿分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