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今日再看桃夭,桃玉觉着这丫头奇怪得很,虽说隔了一会儿,可是桃夭和楚平几乎是前后脚来的。
虽说今日是初十休沐,或许是巧合,可是,桃夭素来是个脾气极好的,上回邵氏因着楚家的事回来生了大气,桃夭还在旁帮忙劝和,可今日楚平再来,桃夭眉眼间的愠怒是藏不住的。
而且她今日来的时候,虽然看似像往日那样言笑晏晏,可是总有几个瞬间的失神被桃玉敏锐得察觉,她肯定是有心事。
楚平来了之后,桃夭虽说还在拉着团哥儿的小手,可是嘴上却不再逗弄团哥儿,反而竖着耳朵,仔细得听外头的动静。
眉宇间,偶尔颦蹙,似乎在为楚平担忧。
虽说,桃夭今日是气大了,邵氏才出去呛了楚平几句,骂得他哑口无言,桃夭心中觉得畅快。可是邵氏的话似乎越说越过分,到后来拿楚平落第之事说事,桃夭心中反倒升起了一丝的担忧。
这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戳刀子,他想必也是会痛的。
“桃玉姐姐,”桃夭终究开了口,“楚平毕竟是姐夫的学生,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二婶婶若是闹得太僵了也不好。”
这个道理桃玉自然明白,可是她对桃夭更加好奇:“这是自然,可是先闹僵的是他们家的管事,明明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他那日说那些话,颇有要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桃夭拧眉思索片刻,这才道:“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古怪,他能当上一家的管事,想来不会连这么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他当日所行之事,必然有他的缘故,只是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可是无论如何,楚平今日既然肯过来,也必定有他的缘故。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桃玉闻言却只是笑了笑,抬眼给后头立着的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婆子会意,点头出去拦着邵氏道:“太太,团哥儿想您了,在里头闹着要见您呢。”
邵氏一听自己的宝贝外孙在闹,这才顾不上外头外三道的人,转屏风回西次间了。
陈宏见她走了,这才上前,拍了拍楚平额肩,安慰道:“我岳母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刀子豆腐心,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有口无心,你多多包涵。”
楚平勉强得勾起嘴角:“陈先生说哪里的话,是我们楚家失礼在先,太太教训我几句也是理所应当,只要她能消气就好。”
“哎,你别太往心里去。嗯……你这几日的功课如何啊?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陈宏也不过是又安慰了他一句,便转开了话头。
邵氏方才骂得正起劲,哪怕进了里间,那股子气势还没有消,只怪桃玉道:“你拦我做什么?我总得替咱们夭夭出了这口恶气。”
桃玉却只看着自己的娘掩嘴而笑:“你怎么知道夭夭有口恶气?我瞧着,夭夭还是挺喜欢这位楚家的小公子的,人家既然肯屈尊降贵亲自来咱们家给您请罪赔不是了,这说明人还不错,那日楚家管事所为,多半与家里的主子无关。
您老人家呀,就应该顺水推舟,与他商定着什么时候再带夭夭去家里坐坐才对。您倒是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别再给咱们家夭夭把这姻缘都断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