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和感受到不善的目光,转头过去,一眼便对上了范鄂。四目相对,范鄂用力咬牙,而沈安和则无声轻笑,眸底的嘲讽丝毫不掩饰地流了出来。
“你!”
“范监丞!”忽然,老祭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范鄂一惊,听到老祭酒喊自己官职而非名字,他眼神有瞬间慌乱。僵硬地转过身子,他扯了扯已然摆不出表情的嘴角,朝老祭酒躬身道:“大,大人!”
老祭酒眯眼沉默稍许,直令范鄂想要直起的腰又忍不住往下弯了弯,随后只听老祭酒道:“范监丞啊,国子监有律令专讲吧我记得范监丞你当初在律令之习上名列前茅,怎地眼下如此简单一个案子,竟让你审得如此纷乱复杂”
范鄂的冷汗都滴了下来,“啪啪”地落在石板上发出一声声轻响。
此刻的他无比清楚,再抵赖无益,而继续审只会让那几个蠢货将其背后教唆之事说出来。于是,一番挣扎过后,范鄂一咬牙,主动承认错误道:“大,大人,是属下疏忽了!是属下的错,这件事盛光远二人没错……”
“什么”只可惜戴明睿却不配合他,听到他这话当即跳了脚,“范鄂,你这是什么意思盛光远二人没错,难道是我们错了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范鄂:“我……”
“你当初说的明明就是他们二人的错!难道就因为这几个破问题就不算了吗!本少爷不干!”戴明睿的跋扈彻底暴露,老祭酒在其面前也不再令其害怕。
范鄂震惊了,更后悔了,怎地遇上这么一个猪队友!这他妈是想把他往死里整吗!
深吸了一口气,范鄂不得不说:“戴公子,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弄错了,不怪戴公子,只怪我,只怪我!”
戴明睿指着盛光远与邢琮叫嚣:“你错归你错!但他们错了也要惩罚!”
“这……”
“戴公子。”沈安和突然出声,笑容可掬道,“我听说戴尚书最重名节,尤其容不得族中人犯错。你说,知错能改于明知故犯间,他老人家会更喜欢哪个知错能改尚能说是孺子可教,但明知故犯那就只能是品行不端,狡诈无赖。无赖啊,戴公子,你说戴尚书会允许家族里出现一个无赖吗”
“你……”
“戴公子,其实真相如何你比谁都清楚。眼下这件事只局限于国子监,但若戴公子坚持,那我们也不介意惊动大理寺,让大理寺的大人来帮忙审审案。就是不知,戴公子那时能不能承受住大理寺的审讯,还是尚书大人会为了戴公子而不要戴家名节”沈安和又道。
“你,你在威胁我”戴明睿瞠目。
沈安和和善一笑,道:“是啊,我就是在威胁。”
戴明睿:“……”
众人:“……”
老祭酒在回过神来后,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