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黄昏,云色晦暗,缕缕风透门而入,更显得寂静,他慢慢退到一旁,殿内安静了良久,皇帝才开了口:“让顺德过来。”
这话是吩咐小太监,立刻就有小太监应了出去寻人。
赵太监站在角落处,抬眸朝着皇帝看了一眼,又垂下眸。
皇帝此时喊了大太监顺德来,应该就是为让顺德去查此事。
果然片刻,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太监入内,恭敬向皇帝行礼。
“朕命你去鲁王府,查一查鲁……老六是不是对朕有怨望,是不是命那个桂峻熙魇咒朕……”
魇咒一出,顺德身体都颤了下,心里惊骇:“六皇子竟要魇咒皇上”
此事为真,怕六皇子的下场不会好,就算皇上暂时不杀这儿子,也不会容忍太久了。
想到当年太子府发生的事,顺德将头压得更低:“奴婢遵旨!”
见这大太监就要走,皇帝又喊住,目光盯着,冷冷说:“让霍无用及荀太医一起去,测试下鲁王的血脉。”
“是!”顺德应了退了出去。
他才带人离开,天空“轰”一声,雨“唰”一阵扫下,已大雨如注,书房里已变得更加晦暗。
皇帝走到门口,望着台阶下哗啦啦的雨水,又抬头看着昏暗天空,表情阴晦不定。
已是六月,雨下得勤,更下得大,感受着雨,皇帝细不可闻的叹着:“过去有人言,天家一举一动必有灵应,朕现在是信了。”
折返回到殿里,瞥了一眼老实站在角落里的赵公公,唤着:“朕实在吃不下晚膳,让御膳房等等再奉上——你这老奴,与朕下会棋,让朕散落下心。”
赵公公目睹皇帝迷茫的神色,只觉得悲哀,低声应了。
鲁王府
此时也被笼罩在雨雾中,突然下起来的雨,让本就心情不好的管事仆人越发觉得不安,服侍鲁王侍女从走廊过来,因斜风阵阵,衣裳仍有些打湿,忍不住抱怨:“说下雨就下雨,这种天气,哎!”
“下雨也未必不好,起码下一场雨,能消一消暑气。”
一个侍女叹着:“府里的冰块早就没了,连王爷王妃屋内都没了冰,再不下雨,天渐渐热了,日子可怎么熬”
这话一出,立刻就让前者差点红了眼圈。
她们这些跟着鲁王妃的侍女,比府外小官之女还要过的舒服,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是自己受委屈也就罢了,偏偏鲁王跟路王妃现在也受了委屈,这就实在让她们感到不忿了。
“王妃一天都没吃下东西了,我先去厨房催着赶紧做些可口吃食,你去针线房领些针线,现在出又不能出,还是做些针线活好了。”后者想了想,说。
两个侍女就此分开,去针线房领针线的侍女,又聊了一会,这才捧着针线往后院走,才走到前院走廊处,就听到大门口有骚动传来,她好奇回身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被吓得魂飞天外。
只见佩刀的甲兵,“轰”一声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