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祥咬着牙厉声道:“来人。把托克泰的尸体用好棺木成殓了,运到娘子关,埋在那里的山上,灵位和战死的弟兄一起供奉!派几个弟兄保护他的宅子,如果敢有人骚扰他的家眷,动他家一草一木的,老子砍了他的头!”
陈铁丹冷冷地道:“古明阿也算是够混账的,托克泰和他可是把兄弟啊!一个头磕在地上了,他也下得去手?娘的。什么世道!关二爷杀刘备了!”
李贵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托克泰喜欢唱戏,也喜欢喝两口,方友升老军门也喜欢西皮二黄,也喜欢弄两口喝喝,有老军门在娘子关陪着他,托克泰也不算孤单了!”
一个参谋问道:“那托克泰将军的墓志铭怎么写啊?”
“这个你们斟酌吧,死的日子提前几年,就说他五年前就死在洋人枪下了!***。托克泰五年前挨了洋人一枪,那时候要是死了多好,总比死在自己把兄弟手里舒心!”马福祥恨恨的骂道。
李贵万年不变的迷糊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杀气,他冷冷的道:“古明阿这样地东西,不能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陈铁丹、马福祥相视一眼。冷笑着点了点头。
紫禁城养心殿,这里平时是历代皇帝批阅奏折和接见大臣的地方,今天涌进来一群神机营的兵。
“你这个老阉狗,这会儿装什么正经?识趣的话,麻溜儿的把这壶酒给太后、皇上灌下去,不识趣的话,老子让你千刀万剐!”古明阿狞笑着道。
蜷缩在角落里,被打地鼻青脸肿的老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大清内务府总管李莲英。
李莲英苦苦哀求道:“大人。您可是满人啊!太后、皇上不光是奴才的主子。也是你们的主子啊!这弑君的事情可不能干啊,杀了主子到了阴曹地府是要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古明阿飞起一脚把李莲英踢成了滚地葫芦,已经被打的青肿的脸上沾了少许灰尘。
“你一个没卵蛋的二亦子(太监地蔑称)。也他娘地知道什么叫弑君!”说罢,又是一脚,正中李莲英的鼻子。
李莲英鼻子立刻就鲜血直流,鼻梁歪在了一边,里面地骨头已经被踢断了。
“给老子把这壶酒送过去,留你一个全尸,不然的话,老子把你剁成馅儿喂狗!”
李莲英地眼睛里闪过浓重的恨意,他扯着嗓子叫道:“天杀的古明阿!本总管虽然是个太监,也晓得忠义,朝廷养了你们这些满人几百年,就是养条狗也知道见了主子摇摇尾巴,有人伤了主子,狗都知道护着主子!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啊!老佛爷,皇上,奴才尽忠的日子到了!”
说罢,李莲英衰朽的身躯不晓得从哪里获得了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噗哒”一声闷响,李莲英软瘫在地上,脑浆和着鲜血喷溅在红漆大柱上,身体还在微微的抽搐,但是眼见已经活不成了。
神机营的兵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情,古明阿在李莲英的身上踹了一脚,悻悻的骂道:“这老阉狗,宁死也不帮老子办这趟差使!去,把二总管崔玉贵叫进来,李莲英不干,让他去干!”
崔玉贵虚胖的脸上满是汗珠,进到屋子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崔胖子,你的外号是不是叫催命鬼?”
“那都是下面的人和奴才开玩笑乱叫的,大人喜欢叫什么都行啊!”
古明阿冷笑道:“催命鬼,听说当年珍妃是你给扔到八宝琉璃井里面的?”
崔玉贵脸色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头在青砖地上磕的崩崩响:“大人啊,那是老佛爷的旨意,奴才是奉旨的!那一年,联军进了北京城,老佛爷怕珍主子被洋人玷污,就让奴才送珍主子归天。”
“哦,这个事儿我听说过,听说那口井一到晚上就有女人的哭声,是真的假的?”
“宫里有小苏拉太监说起过,奴才害怕也没敢去过那里!”
古明阿狞笑道:“我知道为什么,珍主子死的冤枉,又寂寞的很,所以想让皇上和太后去井里陪陪他!死者为大,咱不能让死人心里憋屈不是?催命鬼,现在就用着你了,你去把咱们太后和皇上送到珍主子那里团聚。”
“大人,奴才不敢啊!您把这个差事派给别人吧!”崔玉贵边磕头边哭。
古明阿指指地上李莲英的尸体道:“你是打算学李莲英,当个忠仆了?那好办,我就把你扔进井里,让你去陪珍主子!”
珍妃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崔玉贵就在旁边,泡的肿胀的尸体,努在眼眶外的眼珠,似笑非笑古怪的面容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冤屈,更像是要对杀害自己的凶手报复。从那以后,他就经常被噩梦缠绕,总是觉得珍妃要向他索命。
崔玉贵吓的全身哆嗦,珍妃临死前的挣扎和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在耳边响起,那句“皇上,来世再报你的恩德”如同旱天滚雷般响个没完。
“奴才去,奴才这就去!”崔玉贵带着哭腔道。
古明阿不屑的骂道:“真他娘是个蜡烛,不点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