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笑道:“东翁,这个庄某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听说手面很阔气,很会收买人心啊。”
长庚冷笑道:“靠拿钱收买人心,他庄某人再多的钱都不够败坏的,甘军一万多人,那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反正他是甘肃巡抚,弄钱的事情他自己想办法,到时候当兵的没饷,他不要来敲我的总督府的门。”
师爷笑了笑道:东翁,和这个庄虎臣面子上的事情还是搞搞漂亮的,毕竟他的来头也不小,弄的僵了对谁都不好。”
长庚鼻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巡抚总管民政,今后甘肃的官出了缺,挂牌署理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哪个缺卖多少钱,他说个数字自然有人双手捧上,百姓交皇粮的事情也是他说了算,火耗银子收多少,也是他庄虎臣一句话的事情,这样整个甘肃最肥的肉都被他给吃了,对长庚来说,损失太大了,现在不仅是肉疼了,而是心肝都在滴血。
师爷劝慰道:“东翁不必如此,学生以为,这个姓庄的毕竟年轻,到时候大家讲讲清爽,能交朋友最好,交不成朋友也不怕,他二十岁当了巡抚,正是升官的心思火炭般红的时候,到时候咱们就捧捧他,两宫回銮北京以后,干脆咱们就向朝廷写折子给姓庄的表功,朝廷里再给他升个官调回北京不就得了?既让姓庄的承了咱们的情,又不声不响的把他弄走了。”
长庚哈哈大笑道:“先生好计策啊!前明的时候,海瑞在浙江就是被手下人给送走的!这个捧比打好!既消弭了对头,还不得罪人!果然好计策!”
俩人相识而笑,侍女给俩人都续上茶,继续边喝边聊。
一个亲兵戈什哈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大帅,庄抚台已经到兰州了。”
长庚一楞:“怎么驿站没有滚单来?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戈什哈忙道:“回大帅的话,庄抚台昨天就到了,不过没去巡抚衙门、”
长庚诧异道:“哦?那他在哪里?戈什哈回答道:“庄抚台带着几个军医官去了城南的回回营。”
这个回回营和甘军的回回营不是一回事儿,那不是什么军事组织,只是当地人对城南的回民聚集地的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
长庚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他不知道城南正在闹痘疹?”
戈什哈回答道:“小的听甘军的人说,庄抚台去城南就是去巡视发痘疹的百姓去的。”
长庚喃喃道:“这天花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啊!”
师爷露出一丝钦佩和赞许的神情道:“这个庄虎臣胆子够大的,为了收甘军的心,命都不要了。”
长庚也是带过兵的,一听就明白了。甘军一万多人里,最能打的就是七个回回营,现在在北京和天津虽然吃了败仗,但是在大清的兵里还算是好的,起码是敢拿着马刀和洋人拼命。甘军的回回,家眷大半是住在城南的回回营的。
庄虎臣现在去巡视回回人家,摆明了是为了收这些回回的
师爷摇摇头,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东翁啊,看来这个庄虎臣是打算呆在兰州长期住下去了!”
长庚冷笑道:“哼哼,我就不信料理不了这个毛孩子!别看他现在在朝廷里春风得意的,李鸿章、荣禄都是五劳七伤的病秧子,能罩着他多久?早晚这个甘肃还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