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庄虎臣觉得腿都被压麻了,容龄就趴在他腿上睡了一夜,他不禁叹道。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把男人的大腿当枕头?上次楚颦儿也是这样,今天轮到容龄了!自己就两条大腿,看来不能再添老婆了,两个就足够,要不然大腿不够分的。猛然觉得腿上有点湿热,低头一看,居然是容龄的口水,晕啊!一个公主居然睡觉的时候还流哈喇子!又觉得自己的手里好象也有点热乎乎的,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放在容龄被紧身胸衣勒的格外突出的一团软肉上,她穿的是低胸的礼服,露出半个酥胸。庄虎臣觉得手感着实不错,就干脆也不拿下来,眯缝着眼睛装睡着。
外面“邦邦”的敲门声,把睡的正酣的容龄吵醒了,她急忙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赵驭德焦急的声音道:“少爷,盛大人和盛夫人来了!在大客厅等着见您呐!”
庄虎臣问道:“哪个盛大人?”
赵驭德道:“李中堂的干儿子,盛宣怀大人!”
庄虎臣一惊,他怎么来了?连忙道:“你和杨士琦先陪陪,我马上到。”
容龄猛然发现庄虎臣的手放的不是地方,美目白了他一下道:“当了钦差也不正经!”
庄虎臣笑道:“我要是真的不正经,昨天就把你整个吞了!”说罢,装出老虎吃兔子的样子。
容龄挑逗的笑道:“你敢吗?我怕你吃下容易,想吐出来难!不怕我赖上你啊?”
庄虎臣笑道:“我就当是被狗皮膏药贴上了,这样也好,能治疑难杂症!”
容龄粉拳就捶了他一下道:“你才是狗皮膏药。好了,赶快收拾一下,还有人等你呢。”
外面赵驭德急的团团转,自语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这容龄可是公主啊。昨天晚上俩人孤男寡女,又是彼此有情的,万一和尚伐木头――做出事(寺)来,那可怎么收场?万一被御使参了,那可不是玩的!不杀头起码也是个充
盛宣怀来见庄虎臣是李鸿章的安排。容龄和庄虎臣一露面,就有人报告给了他。李鸿章一直在装病不能亲自来。而容龄可是公主啊!不拜见于礼不合,而且最重要的是容龄既然来了上海,自然不能让她住在庄虎臣那里。她和庄虎臣有感情,这个事儿差不多已经是官场上公开的秘密了,要不然她一个汉军旗地格格,怎么可能满世界的替庄虎臣买好?这要万一弄出个不好,那庄虎臣的前途就毁了,李鸿章一边大骂庄虎臣糊涂,一边赶快派盛宣怀带上太太去拜见容龄。李鸿章的丁香花园虽然漂亮,但是毕竟住的是小妾。安排公主下榻不太妥当,而盛宣怀的辛家花园也是颇为雅致地,盛太太又是受过封诰的,由她伺候比较得宜。
盛宣怀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就带着老婆急忙赶往法租界。庄虎臣三两下洗漱完毕,盛宣怀已经和太太等了好一会了。
庄虎臣仔细看着盛宣怀,他应该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看上去象四十许人,保养得很好,面目生得有些女人像,男生女相在官场那可是贵相。他见了庄虎臣急忙下拜道:“卑职给钦差大人请安。”
庄虎臣急忙搀扶道:“盛大人折杀兄弟了。”
盛宣怀笑道:“大人是传旨的钦差,下官礼法不可废啊!”
庄虎臣笑道:“兄弟年轻,大人如此多礼,让我汗颜了,如果大人不嫌兄弟高攀,你我兄弟称呼如何?”
盛宣怀哈哈大笑。
庄虎臣连忙让人安排早餐,盛宣怀也不和他客气。两口子就在钱庄里简单的吃了顿饭。
庄虎臣从西洋三斗橱里取出一个盒子,对盛宣怀道:“兄弟听说尊嫂是个吃斋念佛,最是心善的人,我偶得一尊佛像,听说是达摩祖师之物,兄弟也不晓得真假,送与嫂夫人,算是见面礼吧。”
盛夫人圆脸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忙道:“这如何使得?这礼物也太贵重了!”
庄虎臣笑道:“嫂夫人若是不收,便是嫌弃了。”
盛宣怀笑道:“老太婆。你就收下吧,纷卿老弟的心意,不收岂不是不识抬举?我和他父亲也算是朋友,都是自家人,你再作假。就没意思了。明明都爱的心里都开花了!”
盛夫人也就不再推辞,千恩万谢地接了过去。
庄虎臣来上海前把李鸿章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的爱好都了解过了。知道盛宣怀的太太喜欢佛像,刚好黄金荣昨天凑巧就送来一尊,就干脆借花献佛了。果然此物一送,盛宣怀对他印象更是好了十二分。
过了好半天,容龄才梳妆打扮完毕,来到大客厅,盛宣怀的太太是见过世面的,不象那些一般官僚的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地事情懵懂不知,她见容龄一身洋装,赞道:“公主果然不凡,您穿这一身,把那些洋人都比下去了。”
盛宣怀拉了下太太的衣服,俩人急忙跪下要行大礼,容龄用手虚扶了一下道:“盛大人,盛夫人,不用多礼,起来吧。”
盛宣怀称谢起身,盛太太口口声声说,希望容龄能到她的辛家花园暂时小住几天,也让她尽尽地主之谊。庄虎臣也听明白了,觉得让容龄和自己一起住在“点金钱庄”甚是不妥,就先拍手称善,容龄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了。
盛宣怀夫妇的来访,让庄虎臣只好断了在上海“白相”几天的念头,他也确实想见见李鸿章,这个满清朝廷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庄虎臣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吃完了早饭,他就带着杨士琦跟随盛宣怀赶到了丁香花园。
丁香花园的大门是西洋式样的铁门,缠枝番石榴和海虎造型。杨士骧早就站在那里等候,李鸿章也坐在一张西洋白色皮椅子上。腿上搭一条澳大利亚羊毛毯子。庄虎臣下了马车,杨士骧急忙迎上前去道:“钦差大人,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庄虎臣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走到大门前,看见一个清癯地老人。额头很高,鼻子挺直,两条朝天地扫帚眉硬刷刷的拧着,只是一只眼睛不自觉的在抽搐,应该是在受了枪伤的后遗症,即使是这样,也难掩他那股冲天的傲气,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倔巴老头。庄虎臣不用问也知道,有这样地气势的人肯定就是李鸿章了。
李鸿章见他到来。恭敬的要从椅子上下来,作势要参拜,庄虎臣用手去扶,劝道:“中堂那么大年纪,又有病在身,这礼就免了吧。”
可李鸿章却非要拜不可,还道:“大人是承旨地钦差。岂可因吾年老而废国家礼法?我不拜事小,乱了纲常事大!”
庄虎臣也只得由他,李鸿章按照惯例道:“臣李鸿章恭请圣安。”
庄虎臣也就受了他三拜九叩首,看着这老头给自己磕头,心头还是有些得意,答道:“圣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