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又转过脸看看在座位上瑟瑟发抖的载沣,说道:“载沣,你也是去过祁县地,你也说说吧,说说这庄虎臣是如何地跋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年羹尧。”
小醇王载沣本来就胆小,一见太后问他,吓的立刻就突碌到地上了,跪着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道:“老佛爷,这是奴才的请罪折子,奴才糊涂,一时莽撞。请老佛爷降罪!”
他这一手,大出所有人的意外,只有荣禄好象是不以为意,还是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养神。小醇王偷眼看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又壮起胆子道:“奴才的阿玛是带过兵的。奴才小的时候也看过,俗话说,大将军八面威风,载澜把枪都顶到庄虎臣地头上了,庄虎臣要是不杀他。怕是以后这兵也就带不了啦。统兵的大将要是没有杀伐之气,那不就成了庸人。这娘子关的仗今后打起来也就艰难了,奴才回头想想,这庄虎臣要是不在那个当口杀一儆百,怕是再闹出什么大乱子也说不定,奴才现在想起来,还冒冷汗呢!”
他这一番奏对,让一直摆弄怀表的光绪都听楞了,眼睛里闪过光芒,这弟弟是长大了,懂事,将来必是个可用的。晓得韬光养晦了。
慈禧满意的看着他道:“嗯,你能懂得这些,这趟祁县你也算没白去,你阿玛是个明白人,可惜死的早,你额娘拉扯你不容易,朝廷将来还要指着你们这些年轻的。”
载沣在地上跪着眼圈都红了,带着一丝地哭腔道:“奴才不懂事,惹老佛爷生气了。”
慈禧脸色转好,轻笑道:“算了,起来吧,知道错了,以后不犯了,还是个好的。”
这些来弄事的宗室这下是彻底蔫巴了,事情的发展都邪门了,载振挨了打,庆王楞是不生气,载沣在祁县丢了面子居然还上折子请罪,看来要糟糕了。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满屋子都是请罪之声,只有贝勒载澍还是站的直挺挺地。
慈禧看见他就讨厌,他的福缙虽然也是自己的侄女,但是夫妻感情不好,经常在自己这里说载澍对她如何如何不好之类的,听的久了,也就腻味这个有点口吃地侄女婿,偏偏戊戌年地事情上,载澍对光绪甚是同情,经常在家说什么“牡鸡司晨,非国家之福”这样的混帐话。今天见他这样地挺着腰杆子和自己呛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问道:“载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载澍平日和宗室里来往不是太多,惟独佩服薨了的老六王爷奕忻,六王爷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他的一句遗言一直在耳朵边回响:“这大清的宗社怕是要亡在方家园了!”这话当时把他吓的一激灵,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方家园可是太后的娘家啊!
现在他也是把心一横,直楞楞的答道:“太后任用私人,现以私爱废大清国本,区区一个道台擅杀国公而不问,这样的事情如何让宗室心服?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慈禧本来刚刚好点的心情被他又给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他,半天才把呼吸调匀:“好,你说的好!我就是任用私人了,我就是要国将不国!我就是打算把祖宗的江山给败坏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然后高叫道:“来人啦!把这个忠臣孝子给我发往宗人府看管,削了他的爵位!永不叙用!”
几个侍卫又过来,把他也给拖出去了。这下子,那些宗室就更是吓的只剩下磕头了。
慈禧怒冲冲的看着他们道:“把这些混帐东西都给我
荣禄一看,要出大事儿,也顾不得养神了,急忙跪道求告道:“老佛爷息怒啊!”
所有的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的堂官也都跪下道:“老佛爷请息怒,息怒啊!”
慈禧长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都交给宗人府看管读书,多《138看书网》。”
这些人都是谢恩后,连额头的冷汗都顾不得擦就赶紧的退了出去,个个都是面无人色。
庆王轻声问道:“那端郡王如何处置?”
慈禧提起载漪本是恨的牙根痒痒,但是一想起自己那个最宠爱的侄女,就灰心丧气道:“罢了,他就罚俸三年,也交给宗人府《138看书网》。”
庆王见慈禧情绪低落,笑道:“太后,奴才有个私事,不知道在这朝堂上讲,合适不合适?”
慈禧看他笑的诡秘,也是有些奇怪道:“老七,有什么你就直说。”
庆王一指载沣道:“奴才看醇王年龄也不小了,太后也该给他指门婚了。”
慈禧沉吟道:“哦,你的意思是谁家的格格合适?”
庆王道:“这个奴才还没想清楚,还是太后定夺吧。”
慈禧想了想,看着荣禄道:“你家的大丫头,我是看着好的,就把她指给载沣吧?”
荣禄当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庆王笑道:“荣中堂家的大格格是太后亲手调教出来的,又是太后的养女,配醇王奴才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荣中堂,醇王,还不谢恩?”
俩人都是跪地磕头谢恩连连。
慈禧的心情又高兴了起来:“好!索性这丫头也封个和硕公主吧!和载沣你是敌体了,一般的品秩,你可不许欺负我闺女啊!”
载沣又是连连磕头道不敢。
荣禄看着慈禧哭的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是把光绪得罪苦了的,一旦他要亲政,自己怕是末日就到了,现在慈禧给配的这门婚,就是自己一家将来的护身符啊!况且光绪无子,大家都知道将来载沣要是有了儿子,那很可能就要承袭大统的,到时候,自己就是太国丈了!老佛爷对自己的荣宠那是没话说了,替自己想的深呐!
光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弄的蒙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是呆呆看着这个身材瘦弱的弟弟,见慈禧回过脸看自己,又低下头继续把弄那块金怀表。
庆王见慈禧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今天一天封了三个公主,真是我国朝的大喜事啊!说什么也要多喝几杯,荣中堂、醇王、裕贝勒,少不得最近要叼扰你们几顿好酒了!”
三人连忙起身对庆王道谢。
荣禄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佛爷,这庄虎臣如何封赏?”
慈禧一拍椅靠子,笑道:“这刚才又是生气,又是高兴,怎么把他这个正主给忘了?他的事情回头你们军机处拟个条陈,总不会让功臣寒了心的。”
庆王笑着对慈禧道:“老佛爷,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您不得留我们几个在您这里吃顿饭?奴才家今天可是没开了伙啊!”
慈禧笑的前仰后合道:“老七,你也不是好东西,打秋风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好,今天就赏你们一顿好的!来人,安排传膳!”
满朝文武哈哈大笑,朝堂上一团和气,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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