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臣一摆手道:“这些变不变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的事情怎么办?李鸿章的电报已经送到太后那里了,恐怕旨意要不几天就到了,到时候,想不撤军也难了!”
杨士琦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在屋子里踱步,走了半天,眉头一展,有了主张:“兄弟想到一策,这大清的事情就是太后的事情,太后即大清,大清即太后,此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
庄虎臣急切道:“杏城兄,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吧,别一呀,二呀的了!生生急死个人!”
杨士琦笑道:“这件事情必须着落在太后身上,要想打动太后,还是要利用一下这些洋人的报纸!怕是你家容龄格格在北京也要出些气力才好。”
庄虎臣苦笑道:“什么叫我家的容龄格格?我是汉人,她是旗人,旗汉不通婚啊!”
杨士琦笑的眉眼开花道:“纷卿兄不是说过,什么民人、旗人,什么满人、汉人,想娶哪个就娶哪个!”他把庄虎臣的语调学了个十足。
庄虎臣被他逗乐了,一笑道:“杏城兄,都火上房了,这些闲篇回头再扯,还是说正题吧!”
杨士琦正了正容色,一条一条开始讲。
杨士琦打的主意其实就是把慈禧吓糊涂,让她没胆量下撤军的命令。庄虎臣心里暗笑,这和广告里的那种恫吓式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杨士琦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怕不也是个策划高手。
联军自打进了京,就一直要求,两宫回銮北京方可议和。现在就抓住这一条,在报纸上大造舆论,就说联军把慈禧列为祸首之第一位,洋人要杀她。反正现在朝廷的官哪里懂得什么叫虚假新闻,看了报纸还不吓昏头?即使慈禧没被吓糊涂,起码也会造成洋人逼他还政光绪的感觉,对这老太婆来说,没有权力和杀她的区别也不大了。这样即使慈禧和朝廷的王公军机急于议和,也不敢随便把娘子关的兵撤下来。
联军方面,现在也是着急议和,尤其是法国驻上海的领事差不多一天往丁香花园跑几趟,现在法国国内已经知道自己有几百人被清军俘虏,反对党拿着这个当打击现任政府的武器,满世界的宣扬,就怕法国老百姓不知道,现在巴黎街头示威游行,一天都没断过。庄虎臣只要能守住娘子关,那洋人也只得取消要求撤军的提议,这个不是不可能,前几天联军不还吆喝的凶,说是要惩办娘子关众将吗?现在这一条也不提了,洋人也就是吃柿子,拣软的捏。
庄虎臣听的哈哈大笑,挑着大指称赞道:“杏城兄对朝堂的事情,比兄弟明白百倍啊!”
杨士琦微笑道:“这还是受了纷卿兄的启发,要不然兄弟哪里晓得洋人的报纸也是可以收买的?原本听说这些洋记者都是有什么职业操守的!”
庄虎臣暗笑,有职业操守的记者可能是有,但是好象靠这个约束人,怕是不稳妥,后世经常见报道,山西矿难出来后,上百的记者排着队,领什么封口费!洋人也是人,中国人的黑眼珠固然是见不得白银子,那蓝眼珠、绿眼珠就能好到哪里去?
两人相视一笑,庄虎臣亲自给他倒了杯酒道:“杏城兄,我代这天下百姓谢兄台的好计!”
杨士琦笑道:“代天下百姓?纷卿兄这个题目太大,兄弟受不得!咱们就为能为这苦难深重的华夏稍微保留些元气,干了这杯吧!”
庄虎臣也是一笑:“你这个题目似乎比兄弟还要大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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