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苡薇趴在马桶边,足足吐了五分钟,直到将身体里最后一点东西吐出来,才全身虚弱的瘫坐在地上。
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心有余悸,环抱着双腿的手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以为,她足够坚强,再多的流言蜚语,都打不倒她。
但是她错了,她是女人。
静谧的房间,刺鼻的消毒水味,刺痛的眼泪直流,到最后,只剩下压制不住的抽泣声辶。
本以为再痛的苦都经历过了,但现在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压抑在心底,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回去,那伤口就一点点的撕扯着,趁你清醒的时候壮大,蟾噬你所有完好的地方,让人破碎不堪。
发泄过后,夏苡薇就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洗手间里只有一盏壁灯二十四小时开着,浅黄色的光晕透着丝丝无法温热的冰凉,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忽明忽暗的倦容,看到镜中人眼底沁着的满满哀戚,怔怔的出神澌。
同他说过,她这一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心爱的人组成一个正常的家,有儿有女,就这样平淡的过完一生。
但却没有告诉他,她有多害怕孤独。
漫长的寂寞,就像是这一生都要沦落成为一个人的世界。
直到爱上他,寂寞才消弭。而此时、此刻,在品尝过幸福的美好后,再独自品尝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个时候,他在哪里?
她不敢想,怕自己会恨他。
当爱演变成恨,这样的感情该有多悲哀?
夏苡薇就这样抱着自己,一点点的颓然下去,眼底的火光一点点消灭下去,连心里那一点点的勇气也淡淡的丢失了。
洛浅浅听到哭声后,却许久没有听到开门声,她叫酒店的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才看到夏苡薇昏睡在冰凉的瓷砖上。
夏苡薇恍恍惚惚的觉得,这一场噩梦持续了很久很久,想清醒,身体却不允许。
整个人像是被丢到了水里,又放进了火种,窒息,难受,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喉咙。
夏苡薇发烧了,洛浅浅却不敢找医生。
一是不了解香港这边的医疗系统,二是不能再给媒体增加新闻,于是她一个人,拧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毛巾给她褪温。
到了后半夜,夏苡薇才睡的沉一些,只是眉宇间的褶皱始终没有松开过。
洛浅浅不敢耽搁工作,一边照顾夏苡薇,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电,关注最新的进展。
夏苡薇这件事已经穿得沸沸扬扬,毕竟她的身份敏感,再加上人们深而牢固的认知,一口咬定她是为了出名才肯当第三者。
洛浅浅觉得悲哀,一直以来就清楚这个圈子弱肉强食,却不知道,可以颠倒黑白到这种程度。
两个人的感情孰是孰非,难道需要外人来评判?而这些人,不了解苡薇的为人,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个劲儿的谩骂,恶心可怕的字眼都套用在夏苡薇的身上。
洛浅浅知道,这些人都是平时生活压力太大,才将夏苡薇当做宣泄的出口,甚至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女人,都将夏苡薇当做插足了自己家庭的第三者般仇视,不断在网上发表诋毁她、有辱她形象的话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