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裴宴斯垂下眼皮,挡住了眼里的幽暗,他说:“你不想公开?以前,你不是想公开吗?”
那是六年之前的事了,曾经他和沈禾鱼在隐婚时,她提过想要公开。但被裴宴斯拒绝。
那时候,他只想报复她,想让她在裴太太的位置上坐着,却没有任何尊严,怎么可能公开。
然而现在裴宴斯才知道,回旋镖有多疼。他当初不愿意,现在求着她,她都不会公开。
眼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冷,虽然她不说话,但他能够看到她对此事的抗拒,甚至比自己碰她的时候还要抗拒。
他皱眉,想要让步,就说:“我保证,只是你做我的女伴出席。不会让我们的关系泄露。”
沈禾鱼盯着他看了半晌,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自己低头,不对,不是头一次。其实之前,他也已经低头过很多次。
像裴宴斯这样的性格,能低头已经出乎意料,沈禾鱼古怪地看着他说:“是很重要的宴会?”
裴宴斯点了点头,“很重要。你也可以不出席,不过,这表面是家宴,实际上是给陈小姐挑选丈夫。如果你不介意别人到我身边的话,你可以拒绝。”
裴宴斯说完这话,静静地望着沈禾鱼,他这句话也是故意的,他倒要看看,她如果有机会,是不是也会将自己往别人身边推。
实际上他隐约能够知道答案,但不知为何,总是还有期待。
果然就见沈禾鱼的表情变化莫测,她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他,迟疑了半晌,才说:“那……我觉得挺好的?”
沈禾鱼这话说得认真,眼里都写满了真心,如果真有女人能够把裴宴斯给……那她肯定谢天谢地,总算有人来帮助她解脱了自由。
裴宴斯听见她这话,脸色与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他盯着她:“看起来你很高兴。”
“……”沈禾鱼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虽然他没有直接表明不满,但她就是能够知道,他不高兴。
沈禾鱼皱眉,这话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到头来还要怪自己。她没说话,裴宴斯却像是已经将她给窥探,他在心里冷笑,冷声说:“换衣服,跟我走。”
他算是知道了,沈禾鱼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他还期待什么,直接使用强硬手段,她自己会妥协。
只是一想到,她巴不得有人来自己身边,他就生气。
想起上次她竟然和别人算计自己,亲自把自己送到别人的身边,他气得肺都要炸掉。
他起身离开了婚房,离开丢下狠话,只给沈禾鱼三十分钟的时间。
沈禾鱼知道,自己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何况反抗对自己没有好处,裴宴斯肯定会使用各种方式,逼迫自己妥协。
她于是很识趣地在衣柜里找了一套礼服。
婚房从来没有人改过,衣柜里都是她的衣裳,裴宴斯似乎每到季节,都会将里面的换掉,换成市面上的最新款。
仿佛她一直都在这里住着。
沈禾鱼对于他这个行为,也曾感动过。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她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不爱自己,就要做出这些手段。
她对着穿衣镜胡思乱想着,婚房的门被人推开,裴宴斯从外面进来,说:“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