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修文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欧阳白雪、陈家姐妹这等大门大派的传人,要不就会误信谣言,要不就对此嗤之以鼻,完全不以理会。
胡老师傅虽然懂得一些内家真气的法门,但毕竟济世派是医术门派,功夫比起形意门这种大世家来说自然是差了许多,不由自主的就将形意门的内家真气抬高了几分,这也是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抱有敬畏之情的正常情况。
吴修文见胡老师傅误会,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去辩解,再说他身上的特异能力解释起来很麻烦,万一让胡老师傅兴趣更大,那就更加的麻烦,尤其麻烦的是,这位胡老师傅看样子还是一个热心医道的好人,那就更让吴修文觉得他是麻烦中的麻烦!
“胡老师傅请等一等,我先为老将军治疗了再说。”这时候的老将军精神了不少,即便已经病入膏肓,但说话依旧是粗声粗气,看得出来老将军年轻时必然不是那种伟光正的红军人物。
“老赵啊,咱们俩也是老交情了,从当年你被派到我这儿当营长算起,总也得有个六十多年了吧?”不等赵老首长点头,老将军又道:“老子当初救过你的命,你当初也救过老子的命,多余的话老子也不多说,我儿子媳妇儿死得早,就留下了国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这小子人傻又爱讲义气,又点像老子当年的时候,可是如今社会不一样啦,如果老子死了,他再傻乎乎的跟人讲义气,只怕会被别人利用!”
老首长点头,道:“老李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必然不会让国栋这孩子吃亏的。”
老将军一巴掌拍在孙子的头上,扇得李国栋呲牙咧嘴,却是不敢吭声,道:“本来老子是想把他弄到部队里锻炼锻炼的,可惜这小子不肯去,老子又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实在是舍不得,唉……想想还真他娘的后悔。你也别说什么照顾他的话了,说句难听的,咱们都八九十岁的人了,我死了之后,大概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到下面来陪我了,你又能照顾得了他几时?”
趁着老将军全神贯注跟赵老首长交代遗言的时间,吴修文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老将军的旁边,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凝神修补起老将军那细得跟丝线一般寸寸断裂的阳气。
老首长也感受到了身上一股暖气随着吴修文的的手掌缓缓移动起来,但他此时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意识,因此并没有在意吴修文的动作,又对老首长道:“国栋这小子不争气,老子悔不当初啊,可惜现在就算想要教训他也不成了。”
“爷爷,不会的,你还有大把时间呢,国栋一定会改过的,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李国栋抹着眼泪哽咽道。
“少他娘在老子面前哭哭啼啼的,看着就烦,老子当初被鬼子子弹打进肚子里都没有哼一声!”老将军哼了一声,怒道:“你是老子李飞龙的孙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得有骨气,以后再掉眼泪,老子从阎王殿里都会杀出来的。”
李国栋对爷爷极为惧怕,连忙收住了眼泪,道:“爷爷放心,我以后再不会掉眼泪了。”
李飞龙不再跟孙子说话,又拉着赵老首长的手道:“老赵啊,想想咱们当初打鬼子的日子,那时候可真是困难呐,要吃没吃,要穿没穿,大冬天的,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取暖……”
老将军絮絮叨叨的忆当年,老首长耐心的听着,是不是插上几句话,说到高兴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到伤心处,又不免暗暗神伤。
老将军谈性极浓,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老首长一边观察吴修文神色,一边听着老将军的话,见吴修文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由自主的向吴修文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好了好了,老子这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亲手毙掉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生生死死的也见得多了,你这小子也不要再给老子搞什么按摩了,就让老子安安静静的等死吧!”跟老首长说够了话的李飞龙挥了挥手,眼睛清明了许多,已经能够看到面前老首长满脸希冀的神情。
见吴修文并没有收手,老将军大怒道:“你这小子怎么不听老子的话呢,不是让你快走了吗?”说着,李飞龙便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生生的将他面前的老首长和李国栋以及胡老师傅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