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微笑道,“那样你固然不能对别的女子笑,可我也再看不见你笑,又有什么好?”
欧阳克沉默了片刻,伸手抚摸她脸颊,上面还有昨日风砂留下的微小痕迹,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陆锦就忍不住一抖。
“你若肯废了武功,一直乖乖的,我倒也可以遂了你的心愿,让你跟我回白驼山庄,做我一房姬妾。”
陆锦大惊失色,强笑道,“罢了,你若要我看着你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总有一日忍耐不住,不是杀了你就是杀了自己,倒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欧阳克看一眼她掩饰不住的慌张神色,自嘲地嗤笑一声:让她嫁给他,倒比要杀了她更惊慌。
“该走了。”欧阳克毫不怜惜地用力将陆锦从地上提起来,看着她歪歪斜斜地爬上马背,才一跃而上,策马前行。
到了晚上休息时分,二人既未碰见活人,也没找到水源,幸好随着一路东行,植被渐渐茂密起来,想来他们两个大活人,总不至于饥渴而死的。
只是到了晚上,陆锦已经蜷在背风的石坳处睡得沉了,欧阳克却只盯着噼里啪啦的火光,翻来覆去地想陆锦白天那段骇人听闻的宣言。可是最骇人处也是最动人处,欧阳克过去三十年,听过的最热情大胆的告白也不及此万一,更是想也没有想过世上居然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以至于他当时头脑昏沉,竟然说出要留下陆锦性命收为姬妾的胡话来。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惊慌失措地拒绝了!
可是,能不假思索说出那样的话来,她那样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总有三分真情实意在吧,否则,就是编谁又能编出来?
陆锦沉睡的面容在火光映衬下明暗不定,微蹙的眉间透出一股抑郁来,若是等闲见了这样的姑娘,哪怕长相并不出色,他也要好好怜惜一番,只可恨……
欧阳克心中百般纠结曲折无人知晓,可两天后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二人走得虽慢,三天也有五六百里了,也不知是运气好极了还是运气坏极了,他们这样不辨路途地一个劲瞎走,居然没有碰上金兵,可是也连樵夫猎户牧民等等也都没有碰上半个。
幸好这里已是植被茂密,虽然干粮耗尽没有水源,可欧阳克有一手铜板打飞鸟的好功夫,陆锦三年前也曾孤身逃亡,认得不少野菜,因此二人虽然受罪,倒也不致饿死,而那两匹什么野草都能吃的瘦马,倒比前两天还更精神些。
两人俱是一般的灰头土脸衣衫狼藉,谁要是这时候还能从他们身上看出高贵优雅英姿飒爽来,那绝对是谎言。连饭前洗手都只是个笑话的时候,人很难再有精力去仇恨和谋划什么。
因此欧阳克吃着烤鸟肉心平气和地对陆锦啧啧称奇,“你果然是个贱|人,但凡好吃好喝你就要病在床上奄奄一息,需要逃命的时候立刻精神百倍,如今我们只能吃野菜,你居然连旧病也一起好了,真是神奇神奇。”
陆锦将野菜和撕下来的鸟肉卷在一起吃掉,毫不在意道,“我三年前一个人从江南走到西域,是受惯了苦的。倒是欧阳公子面对这等连盐巴也没有、血都没放干净的烤肉,居然没有宁死不屈,我才意外呢。”
欧阳克道,“我少年时候也曾经孤身一人离家游历,那可是在西域,现在比起那时,算得了什么?”
陆锦吃了一惊,“失敬失敬,想不到你也有离得开那十几个千娇百媚的侍女的时候,倒是我小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远目……
但是这个假期过得太充实了,除夕扫除,初一拜年,初二初三值班,初四初五家里请客,今天一觉睡到一点半……还能写完这一章我觉得挺佩服自己了顶锅盖下……
这个两章的问题嘛,嗯,算上年前一章正好两章哦(你够了!)
或者算上我新文第一章正好两章哦(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