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何要心虚,她分明是为他好啊!
秦惊羽喘一口气,朝他加重了语气:“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去啊!”天知道,她快要忍不住了!
他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却站在床边没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银翼,怎么这样?
秦惊羽重重吐气,感觉那呼出的气息中都好似带着火焰,就快要燃烧起来了!
脑子里蓦然冒出个词来,天雷……地火!
强逼着自己闭上眼,不去看他,心里默念,雷牧歌,雷牧歌,雷牧歌……
快来,快来啊,她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她睁开微红的眼,看着面前静静站立的男子,那团影子,更加模糊了,她不确定启口:“牧歌?”
那人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站着。
眸底的媚红加深,鲜艳如血,像是进入了一场如绯如霞的幻梦,她终于控制不住,也不想再强行压抑,颤抖着,朝他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
然后,缓缓下滑,从面颊滑向下巴,顺着颈项,摸上那微微颤动的喉结,再到突出的锁骨,潜意识里不知想到什么,那手往下又是一滑,行至中途,忽而顿住了。
那是他的手,成功止住了她探索的动作。
秦惊羽眯着眼,手掌下的触感与想象中有些不同。
还记得当年在落月山下林中水潭里看到的,那硬朗如钢的躯体,而现在,竟感觉有些清瘦。
是触感有误,还是,根本就没换人?
但她已经没法思考,一旦触及这份清凉,就如同找到一处宣泄心火的妙地,情不自禁要向他靠近,向他索取!
又或者,她本就是个极无操守之人,让那些理智啊情感啊所有的一切都统统见鬼去,先解除这无尽苦痛,享受这一时之欢!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也情愿把这当做是一场梦,只愿长醉不愿醒。
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她抿着唇,又朝他身上摸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伸手阻挡,而是任由她摸到他腰间的系带,急急拉散,扯开,将他身上披挂的衣物尽数扯落在地。
“别怕,别怕……”她含糊哄着,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更不知自己当做些什么,只是,抱着那赤裎的男子躯体,心头有什么东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暖暖的,湿湿的。
似是不习惯这样的姿势,翻了个身,她在上,他在下。
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她喘着气低下头,脑中似有灵感划过,唇瓣落下,正好印在他的眼角。
那里,竟有些许濡湿,咸咸的,她疑惑舔了舔唇,那是什么?
容不得她多想,依着一丝本能,她吻住他的唇。
火热与清凉相贴,她不由得满足叹息,那滋味,就像是炎炎夏日里香甜软糯的凉糕,刚从凉彻的冰水里浸泡过,正被人喂到嘴边。
想要一口吞下,又觉满心不舍,转为小口品尝,细细吮吸。
他无声叹息,微微张口,正好接纳她好奇探入的小舌,唇舌纠缠,深入撩拨。
濡湿,亲昵,几欲窒息。
秦惊羽头昏脑胀,身体细细战栗,已不知是进攻还是迎合,只觉得身上清凉舒爽,但是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烫的,不仅仅是体温,连同心脏都是快要沸腾!
渐渐地,她已不能满足于这单纯的唇舌之战,如同一名赳赳而赴的斗士,想要投入到更深远更广阔的战场!
推开他,秦惊羽艰难直起身来,在她所不知的微微怔愣却又烈焰如炙的眼神注视下,她手指摸到领口,急促解除着身上的束缚。
既然是梦,那又有什么关系?
藉此,为契机。
让那些平日被压制被深埋的火种,在此刻都释放出来,引燃,爆发!
让心底纠缠不去的那张脸,那双眼,消失到九霄云外,永世不见!
不管是对,还是错,是开始,还是结束……
做吧!做吧!
脑子里如斯混乱,有个声音在高叫着,她深吸一口气,抱住底下的他。
肌肤相亲,躯体相贴。
有什么东西如烟花般,在眼前炸开,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她义无反顾地,覆身而上,交融的那一瞬,仿佛听得他沉沉的低叹,似欣喜,又似无怨的满足。
女子的第一次,大抵都是会痛的吧?
只是没想到,向来怕痛的她,这回竟还如此忍受得住。
男欢女爱,原来就是这样的……
身心的热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激情的刹那,她甚至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头无力偏在他颈窝处,一身的力气瞬间化为乌有,眼底满是迷蒙的氤氲,只无意识地,低低哀鸣。
这是情感的放纵,是身心的放飞,原本就不清晰的思绪被撞得支离破碎。
他是谁,她又是谁,是现实,抑或梦境……她不愿去想,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只除了,此时此刻,身躯相属。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只在暗黑里绽放的花,眼眸间渐浓的欲。
浑身湿漉,汗水黏在身上,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她微微扭身,他以为她要逃离,忽然捧起她的脸,撬开她的唇,深深吻住。
一个绵长的,不安的,略带惩罚性质的吻。
短暂的停歇之后,他加快了动作,狠厉得让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迷茫间,她想要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表情,然而眼前依旧是那么黑,纵然她努力瞪大眼,但一切都是枉然。
她听得他的闷哼,感觉到他背部线条收紧,那巨大的压力,终于令她承受不住,指甲在他肩上狠命一掐,脑中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张了张嘴,她仿佛受了蛊惑般地,几若无声,低喃出一个字。
她自己都没听清,但他却似乎听在耳中,先是一僵,继而抱着她不由自主地颤抖,激情释放。
许久,许久,才觉他分开彼此,将她圈在怀中,温柔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鬓边。
睡意来得那么猛烈,那么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消化回味,眼皮就已经沉沉阖上,但心里还有那么多疑惑,那么多不解,她不想就这样睡去,不想!
手指无意识地探索着,抚摩着,迷迷糊糊之际,也不知摸到了何处,手感有异,忽然定住。
那里,有一处凹凸不平,铜钱大小,与周遭细密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是个年代久远的……伤疤。
心头一沉,暗黑来袭,她无力抵挡,终是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