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p>

“谢国公。”</p>

赵凝神将马匹交给宁姓将军，自己登上马车，国公出行，马车的档次自然不低，里面相当宽敞，香炉檀烟袅袅。</p>

年轻道士正襟危坐，第一次见到了名声斐然的蓟国公。</p>

天下第三人，双大金刚体魄，近身三丈内，雄浑如江的气血让人呼吸愈发困难，像是明明白白诉说着一件事，问剑去死，问拳磕头，这位对于武人切磋毫无兴趣，根本不可能手下留情。</p>

“国公，小道打算上武当山，肯请护道一程，元先生说，此次算两次出手。”</p>

“可以。”江源回答，武当是北凉境内最大的门派，两者之间牵扯极深，元本溪此举无非是让他与北凉断了那份暗通曲款的可能性，除此之外，站在个人角度，武当有一个就够了。</p>

赵凝神脸色微微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p>

“国公，这次我打算问剑武当王小屏，师父说他养了二十年的剑一旦拔出，可斩天地间的无形气运，根据斋仪卜算和离阳北凉之间的关系，这一剑未来很可能会落到龙虎山头上。”</p>

“胜败看你自己本事，我只管你不死。”江源没什么兴致地说。</p>

“谢国公出手相助。”赵凝神再次稽首。</p>

队伍继续前行，半天后进入幽州的一座郡城地界。</p>

一名身材极其臃肿的将军出现在十里外，率领三千精锐铁骑，不远不近，就只是观望。</p>

“褚禄山，北凉三品千牛龙武将军，北凉王六义子之一，传闻性情残暴，怀有怪癖，嗜好人奶，有美妇诞产便会派人将其掳来，恶名昭彰丝毫不弱于人屠徐骁，满意送回，不满意则割去双峰，小道对北凉一直观感不佳，北凉王重义轻法世所公认，那些出生入死的所谓兄弟袍泽，因此便常常肆无忌惮，当地情况可想而知，其人非君主之相。”</p>

赵凝神隔着车帘看向远方，“北凉三百万户，若非身处边关身不由己，又有几人真的愿意替北凉王卖命，可惜这群蟊贼尚且沉醉在春秋大梦里，当地百姓一旦从军便像是成了天上仙人，与原本同乡愈发对立，小道推测，就算没有外因，北凉也传承不过三代，况且二代之中，便已有将人塞入铁笼，斗兽取乐之纨绔，历朝历代亦不多见。”</p>

江源抬头，这家伙好浓的怨气。</p>

“让国公见笑了。”赵凝神致歉道，“只是小道父母皆出身微末，故而对此心有不甘，来日必斩北凉气运蛟龙，让这群无法挪窝的蟊贼全都死在与北莽的相互消磨中，也算助他们赎罪了，还能留下一个死守国门的美名。”</p>

“那是你的事，再废话连篇，就别怪我赏你一拳。”江源平静道，他无所谓世间善恶好坏，吞食过十数次天地，这些佐酒菜早已无半点滋味，困扰无数修道者的心境一事，自始至终从无体会，崔楠的临别赠言恰如其实——无心之人而已，修道如远游，他只管前行。</p>

“小道知错。”</p>

赵凝神闻言只能赔笑，他敢确定，自己这番提前准备的言语，未曾引动对方心中半点涟漪，蓟国公的立场，即便在皇帝案头，也是头等大事。</p>

马车队伍在路上安营借宿了三次，一应事宜由武获月安排，在饮用一杯金色血液后，她成功迈入了金刚境，血色如银，从拳谱中凝炼出来的摧山拳意最擅长临阵攻伐。</p>

离开幽州境内，褚禄山的队伍消失不见，换成另一名义子袁左宗随行，依旧保持着十里距离，不远不近，很显然北凉并不欢迎一位藩镇巨头入境，却也无法忽视天下第三的杀力。</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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