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日。</p>

在李堡主的牵头下，八十堡联军组成，一共一万人，光是李家私兵就占据了三成。</p>

八十堡准确来说只是虚数，但雁堡李家实打实地当了两百年边境太上皇。</p>

大量青壮劳力开始修建水坝，截断奔流江。</p>

由于北莽蛛网的存在，这个消息迅速传到了洪襄阳手上。</p>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关注着蓟北战场的巨头们落子。</p>

返回小京都的南院大王下令，橘子州持节令慕容宝鼎亲自率领大军南下接应。</p>

洪襄铁骑和柔然铁骑是南院的两大基石，可以折损，但决不能覆灭，况且洪襄阳还是为了南院大王才落入了眼下的局面。</p>

另一边，兵部紧急下令，蓟州牧杨慎杏的四万精锐老卒过河，北上堵死了洪襄铁骑。</p>

口袋已经扎起。</p>

……</p>

十一月十七日。</p>

洪襄阳指挥五千仆从军和三千骑兵进攻八十堡防线。</p>

因为忠武军截江蓄水，他无法压上所有本部一鼓作气，只能猜测对面主将开坝放水的心理底线。</p>

但四万蓟南老卒过江，继续原地不动无异于等死。</p>

雁堡平原上，五千人分成五股冲击防线，僵持一上午后，三千骑兵成功突破，可又被忠武军骑兵挡了回来。</p>

中军之处，神色坚毅的中年男子听取着一道道前线汇报。</p>

“对面那支骑兵的底子是两辽嫡系铁骑，看来顾剑棠对咱们前些年的行为，记恨很深啊。”</p>

“将军，再给我两千人，末将誓死拼掉忠武军。”</p>

一名单膝跪地的万夫长说。</p>

“两千豪阀仆从军没有意义，要是铁骑，那家伙就该放水了，蓟北黄沙满天，满地泥泞，咱们下马步行回去，一路上谁都得咬一口。”</p>

中年男子洪襄阳摇头拒绝。</p>

中军大帐里，一个道袍青年在沙盘前皱眉半晌，最终他用手作笔，在上面划了一条线。</p>

“洪将军，奔流江水波及不到这条线以南。”</p>

“啥用嘛。”副将军史万军说，他本该冲锋陷阵，但那个江神射曾经在城头上打死两个金刚境，他过去难免被针对。</p>

洪襄阳闭上眼睛，开口道：</p>

“天无绝人之路，万事都该有一线生机，猛攻横水城不可，就算能攻破，咱们也回不去境内。撤退银鹞郡不可，北凉左骑军有一半消失在了地图上，没准就是在埋伏，我不想赌人家心慈手软。挺进横水郡南不可，杨慎杏的风评再如何不堪，终究是手握四万精锐的春秋老将，不会给出天大破绽，所以咱们的生机还是在北归上。”</p>

“直娘贼，将军，他到底放不放水啊。”史万军恼怒道。</p>

“箭未射时最有威胁，对方的箭术或许已至化境。”道袍青年说。</p>

洪襄阳还在沉思，说道，“兵势散者，进退维谷也，这一万联军结构松散，愿不愿意被忠武军引领尚且两说，只因守土卫堡的大义大势在身，才有了点像样的战力，只要改变战场，他们会和以前一样不堪一击，真正需要注意的是这支骑兵，我们的生机在攻守易势上，只要忠武军敢出来野战，咱们就算赢了一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