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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乃是帝都,自是大原朝诸多城池中最为繁华的一座。
勾栏瓦舍,极为兴盛。
而众多青楼中,花泥楼虽然不是最高雅的一座,却也有着不小声名,有传闻这里的姑娘拥有最出色的手法,可满足任何人内心深处所渴求的“肉欲”,并非只是寻常男女那点子事,任何变态、不可言的肉欲秘事,都可在楼中得解。
因为这,花泥楼也是许多达官贵人的必去之地。
谁想到今日,会生出这般变故。
花魁齐出便罢了。
最惊人的是接下来的一幕幕,花魁们,一边用轻身之法往城外去,一边在街上、半空就开始脱衣。
三两个呼吸,整个大都皆躁动起来。
那口口相喊着的话,也从“花泥楼花魁疯了”变成“数十位花魁上街裸奔快来看啊”。
第二句话的威力,实在难以想象。
不管男女老少,齐齐往事发地涌去。
随后,酿成了一回惨剧:
花魁们脱衣后,的确显露出了一具具无比美丽的裸露躯体,只要稍稍离得近一些的人,都是大饱眼福,这可是平素时不花上几百两银子根本不可能瞧见的景致。
然而接下来这些美好躯体竟开始互相“融合”,没错就是融合。
好似这些花魁,真就是泥人般。
空中相撞,啪的一声合二为一,旋即是三合一,四合一……。
渐渐的,美好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如同山岳般巨大,晃动不休,恶臭难当,遍体油斑的女人身体。
当她诞生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神贯注去观瞧她的人,都遭受到了恐怖的污染。
哀嚎声,在大都城门前最后一条主街上响彻。
“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身体怎么了,我要爆了。”
“我的肉欲,没了?”
“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的胸脯在变大,我的宝贝没了,我在变成女人?”
“我好了。”
……
与这些稀奇古怪,痛彻心扉的哀嚎相比。
在嘭嘭嘭声中被这花魁融合体生生踩死的百姓,似乎也算不得多痛苦了。
这些,是凡俗动静。
而大都,乃是汇聚了诸多法脉的超凡大城池,自然修士也是众多。
实际上花泥楼的根底来历,大都内不少人也有猜测。
要么是永生教,要么是极乐教。
但这青楼背后的主人也是个会钻营的,攀上了权贵,是以即便底子不怎么干净,打点好后也没有什么人会去骚扰。
可现下这动静,谁不纳闷?
不过很快的,答案有了。
大都城外那风雨、雷霆、海雾一起涌来的动静,加上其中正在豪迈大笑,生生硬闯过来的应龙,任是谁也无法忽视。
这一对比,真相呼之欲出。
许多权贵官员、兵卒修士追赶着那花魁融合体时,也各自传音,捋清楚了变故之因,也都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江浙行省包含章传来的奏折中,重点称赞了一个名为葛贤的探子,说能破耶律天正、永生教之谋划,赖于这密探之功,倒是没想到这密探还是个福缘深厚的,连应龙法身都炼成了。”
“先前就有情报来,说永生教对这探子下了通缉令,并在济南路将之截住,永生教内最恶心的邪修胀妇祭祀亲自出手,要将其捉拿回去。”
“半个时辰前,脱脱大人的义女白富贵火急火燎的赶回,硬闯中书省,要脱脱大人施法救人。”
“原以为这探子已死在济南路,可下面说,此子一路从济南杀去清池城,又杀入渤海,还意外打断了渤海鲛人军剿灭海贼……都以为此子最终会去投东海龙宫,没想到如此胆大,还敢往大都来。”
“也不知永生教究竟有多恨这探子,竟然不惜暴露教内在大都的一个据点,也要将之截杀。”
“邪神法脉,向来不可理喻。”
“是否要出手救他?”
“暂且瞧瞧,脱脱近来也遭了许多弹劾,正可借此机会,瞧瞧这位大人的手段。”
“至多拖几个回合,耽搁久了,动静闹大,我等都要挨板子。”
“足够了,这探子也就是个筑基境,这些个花魁乃是那位胀妇祭祀的欲奴,强行合体后,将作为短暂躯壳,容纳其意志降临,完可以说是一尊蜕凡境的强者,且神通手段比寻常蜕凡境要强大许多。”
“几回合?此子怕是一回合都撑不住。”
“怪不得谁,谁让他招惹了耶律天正一大家子和永生教这邪神法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皆是疯子,我看包含章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必是要遭报复的。”
在这一道道传音落下之前。
花魁融合体,已然强行撞开了城门,那臃肿、油腻的躯体生生挤了出去。
随后,她开始剧烈膨胀,疯狂异化。
那不着一缕的躯体迎风就涨,油腻的皮囊不断被撑开,肥肉翻滚,一种种好似“纹身”般的特殊印记,遍布其周身上下。手脚四肢则变作一条条肥硕、粗壮的触手,如同巨石、肉柱嘭嘭嘭砸落地面,并无限延伸。
其头颅,最是骇人。
葛贤迎面就瞧得一张千娇百媚,仿佛将世上美人的器官都移植过来的“花魁脸”,巧笑嫣然,魅惑众生。
但只要再看其一根根复活过来的头发,除非一些癖好实在诡异的,其余男人都要被吓痿。
蛇发?
不,更恐怖些。
那一根根头发都已变作细小肉柱,顶端则是其余花魁女子的脸。
她们也都是活的,见葛贤飞来。
一边迎上来就要熊抱,一边则是叽叽喳喳道:
“就是你这条臭泥鳅,竟敢耍弄祭祀大人?”
“找死!”
“姐妹们,吃了他。”
“此子是条应龙,他的脑浆一定无比美味,挖出来一起吃了吧。”
“这里是大都,我们时间不多,杀了他后马上分食,然后各自化作灵欲虫遁走。”
“好!”
她们聒噪时,葛贤也反应了过来。
自己最后要闯过去的“凶险”,敢情就应在这些花魁身上了。
以他的智慧,自然是立刻猜到了她们的来历。
随后,他直接就又大笑道:
“哈哈哈……因我之故,永生教再次暴露一方据点,我葛贤岂不是又得一功。”
“就凭你们这些玩弄女子,蛊惑人心的胀妇邪修,也想杀了我,吃我的脑浆,做春秋大梦去吧。”
“我葛贤,有功于大原,有功于江山社稷,怎可能殒在这大都城门外?”
……
大都城外,葛货郎故技重施。
三句话可说是无比直接的提醒了城内的勋贵官军们,他葛贤可是有着大功的,要是他被造反的邪修杀死在了城门外,这脸可就要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