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洛千淮习惯性地准备开始忽悠。当然了,她还尽力地压低了声线,以免被对方听出端倪。
“人五。”墨公子截住了她的话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若是有一字虚言,接下来就不只是二十杖这般简单了。”
洛千淮心中一凛,但该说的假话还是得说。因为不知道这人五之前到底是负责什么的,她对前事绝口不提,只说是跟踪某人到了枯冢之前,见情势怪异这才掘棺得到了玉筹。
“如此说来,你追的那人已经自尽,而棺中却只有这一根玉筹,这条线索就此断了?”
“其实,其实也不尽然。”洛千淮福至心灵,将整只革囊从怀中掏了出来,双手高高地捧在头上:“那根玉筹,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属下并无他意,只是想着当面呈给主上您亲览。”
墨公子起身,从她手中取走了革囊,打开看时,忽然便目光一凝。
他自囊中取出了一片小小的青铜片,拈在手中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半晌,方才说道:
“起来吧。”
这就算过关了?洛千淮大喜,忙不迭地爬起身来,没想到起得太急,膝盖处不知道哪个关节没对上,竟然一下子没站住,直直地向墨公子的身上倒去。
这个变故显然出乎后者的意料之外,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搀扶,却又强行忍住了,只将右手在袖中攥成了拳,又慢慢松开。
洛千淮紧紧地掐住了墨公子的腰侧,这才堪堪站稳。她抬起头,对上了墨公子讳莫如深的眸,心里警钟大作,忙不迭地松开了手,后退两步:
“主上莫怪,属下一时没站稳,得罪了!”她躬身行礼道。
墨公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并不提方才之事:“人五,你此次功劳不小,之前的杖责我便作主免了,你可还想要什么奖赏?”
我只想要脱离黑社团,回归良民身份,能成不?洛千淮心中这般想,口中却懂事地说道:
“都是属下份内之事,主上无须挂怀。”
“既如此,你这便摘了面具,来做我的亲卫吧。”
说这话的时候,墨公子已经踏步上前,一只手搭上了面具的边缘,作势欲揭。
她吓了一大跳,反应在行动上,便是再度向后退了一大步:“人五形貌粗鄙,没的吓到了主上,亦担不起亲卫之责,还请主上收回成命。”
墨公子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微微一笑:“人五,你莫非是忘了,履霜营九卫每个人的真容,我都记得很清楚——也只有我一人见过。其他人,包括你们的卫主、营主,也都无权得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人六救起自己时没验自己的脸呢,想来她就是揭开了面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想不到,这位墨公子还真是鸡鸣狗盗有章程,将这个黑团伙经营得还挺神秘。
不过这般作法对自己却是大有好处,只要不让曾见过自己的人看到真容,那么就还能多蒙混一阵儿。
“所以主上您的意思是”洛千淮装起了糊涂。
“你虽然算不得是天香国色,但一张脸也能看,跟在我身边,也勉强还能上得了台面儿。便赐你以卫为姓,就叫就叫卫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