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完,策马奔腾,带着队伍从崇山的另一侧往西岐赶去。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支终于成形的大军,宛若一头巨兽,行走在山林之中。
目标,西岐城。
翌日。
崇州城外。
一直残破不堪的大军从远处的山脉尽头冒出来。
他们看着眼前出现的崇州城墙,激动得高声欢呼。
“主公,崇州城到了!”
南宫适骑着瘸腿的战马,一瘸一拐,走到遍布火药痕迹的七香车前。
姬昌畏畏缩缩的伸出头来,捋着半边烧焦的白胡子,深深松了口气,开口道:
“还是要小心行事。”
“叛军为了拖住我们,简直不遗余力,无所不为!”
南宫适也是心有余悸,他扶着长缨被砍掉的头盔,愤怒道:
“这群腌臜泼贼,不知从何处抢到了这么多黑铁兵刃,还有偷了大量的火药和永不熄灭的黑河水!”
“更可恨的是,他们简直像附骨之疽,我们打他们就跑,我们走他们就追,真是臭不要脸!”
“老臣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徒!”
“幸亏主公英明,绕过了官道,穿过大山行军。”
“不然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到崇州。”
姬昌叹息一声,道:
“本侯要不是有七香车护身,只怕早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然后,他看了眼车内呻吟不止的二子姬发。
这位西岐二公子,左腿被捆在了木板上,右胳膊也用麻布臃肿包裹着,整个人萎靡不振。
“哎。发儿,为父对不住你。为父不该让你冲在阵前,被叛贼的火药炸断了腿。”
姬发呻吟一声,道:
“孩儿自愿冲锋陷阵,和父王何干。”
姬发对面,姬旦狠狠道:
“叛军以为布置些陷阱,就能拦住我西岐大军,真是痴心妄想!”
“愚弟这就带领大军和北伯侯合兵一处,把这群反贼彻底歼灭,为兄长报仇!”
姬昌很欣慰的看着二子兄弟和睦,开口道:
“崇州城就在眼前,南宫大将军下令冲杀吧。”
南宫适赶紧领命,换了匹战马,抽出西岐长刀,高喊:
“众将士听令!”
“收整军马,一起杀入敌阵!为崇州解围!!”
吼!!!
大军被连续骚扰了一天一夜,早已怒不可遏,纷纷抽出长刀准备发泄心中的怒火。
谁知。
他们刚刚冲下山,就发现了不对,喊声戛然而止,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嘎嘎”
南宫适目瞪口呆,酝酿了一堆鼓舞军心的话,硬生生憋在心里。
大军眼前。
山踏地陷。
数十里的土地被鲜血浸透,遍地都是野兽的断肢残躯。
但
他们放眼望去,一个叛军的影子都没有。
十万大军顿时熄火,一口压抑许久的老血憋在心里,差点憋过气去。
“叛军呢?”
“他们不应该正在攻打崇州吗?”
“没错,我们得到的情报上,的确这么说。”
这时,一位斥候悄悄从大军中退了出去,消失在丛林之中。
姬昌眉头紧皱。
卦象显示,这一战乃上上卦。
莫非,不用打叛军就已经输了?
这时,他再次拿出先天龟甲,洒到了车前。
“噗!!”
这一次,姬昌口吐鲜血,整个人瞬间苍老许多,他眼神无光,喃喃自语:
“下下卦鬼伏世爻,当有牢狱之灾。”
“怎会如此。”
“卦象为何会大变?”
西伯侯话音未落,突见一路军马从崇州城鱼贯而出,军马阵前飘荡着崇氏战旗!
周遭山谷之中,也有有崇氏的战旗探出身影。
嘶
友军迎接的排场这么大?
看到有崇氏战旗,西岐将士都放松了警惕。
心中正喜悦。
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从崇州城墙上一跃而下,宛若巨鸟划过天空!
轰!!
这道黑影宛若一颗陨星落到西岐阵前!
大地震颤,尘烟四起,凹陷的地面中央,一位身高数丈巨汉缓缓走出。
他须发皆白,神态苍老,但宛若小山,挡住了半边天。
巨汉肌肉膨矫健的肩头,站着一道人影,他冷冷看着脚下的姬昌,开口说道:
“西伯侯姬昌,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