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随即将东夷使团接进城里,进了一处名为玉东园的宅子,这是李高的私宅,便算是供使团近几日居住的院子。
李高带着一行人到了宴席上,刚落座,丞相李长机也到了,称是代表圣上来慰问使团,也一同入席,李高和李长机一左一右坐在桑伏身旁,举杯谈笑着。
见都是自己人,桑伏也倒是放肆起来,说道:“王爷、丞相,这事情究竟安排的如何了本王可是明日便要进攻面圣了。”
李高回道:“拓西王只管放心,如今丞相大人也是我们的人,大部分的朝臣都以丞相为首,那还不是丞相一句话,他们就能在旁编出花来的事,再说那禁军统领高郁也是自己人,一切已然安排妥当,王爷只管进宫便是,何况本王手里可还有八百府兵呢,这八百人虽少,但在这西京城内那也算得上一股颇具威胁的劲旅了。”
李长机也说道:“拓西王尽可按计划行事,明日朝堂之上,老夫定然在一旁助力。”
“如此甚好,看来是本王多虑了,那约定好的割让东境三州之事”
李高答道:“割地之事,王爷自可放心,只要事成,那临海的三州我等自当奉上。”
而这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的张小攀听在耳中,这张小攀虽说不在房顶,却也能隔着几堵墙将一切听得明明白白,毕竟这引心诀可不是白练的。
桑伏大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位是郡主吧,本王可听说这拓西王府的郡主可不简单呢。”李高看着桑羽然后朝着桑伏问道。
桑伏笑道:“本王虽说带了著名学者水成镜先生,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小女也带来了,世人只知东夷有水成镜,却不知小女桑羽之才与水成镜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高闻言,瞳孔一震,再次将目光看向桑羽,说道:“看来还是拓西王想得周到,虽说陛下请了李愁心前来应对,但面对水成镜先生和郡主的强强联手,想那李愁心也必然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几人心满意足,毫无顾忌地说着笑着。
“李愁心李愁心又是何人”桑羽好奇地问道。
李长机答道:“李愁心原是一个江湖文人剑客,因为诗才出众,被陛下亲封为御前常在,是个闲职,不过这小子确实有几分才学,朝堂上众人都吃了不少亏。”
听李长机这样一说,桑羽对这李愁心更感兴趣了,说道:“如此甚好,本郡主还担心你们朝廷都是些庸碌之人,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如今这李愁心倒还有些意思,明日定要好好会一会她。”
“郡主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本王佩服。”李高端起酒杯朝着桑羽说道。
桑伏见李高等人夸耀着桑羽,也极为满意,说道:“两位就放心吧,小女定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在一阵相互吹捧后,李高说道:“虽说本王负责迎接东夷使团,但现在流程已过,若是在此过久,势必惹来非议,不如丞相大人与我一同离去吧,这样也能减少别人怀疑。”
“王爷说得对,此刻正是关键之时,确实该避避嫌,那拓西王,老夫和王爷便告辞了,还请王爷好好休整一下,就看王爷明日表现了。”李长机也说道。
在拓西王的相送下,李高和李长机出了玉东园。
张小攀听明白一切之后,立即返回欲将一切告知李愁心。
“愁心哥哥,事情果然和你预料的一样,不过和东夷勾结的不止是东趾王,还有丞相和禁军统领高郁,他们应该是想借明日进宫之机为难圣上,因为他们不仅带了水成镜,就连那郡主也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听他们席间说道这郡主的才学要远胜于水成镜,为的就是将文化大国的称号赢走。”
李愁心挠挠下巴,说道:“既然他们带了这么厉害的人物来,我看目的不会如此简单,定然还有其他目的,否则这丞相和禁军怎么会和桑伏勾结在一起,不过此时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还不是时候拆穿他们。”
“师父,那该怎么办明日一早便是使团进宫的时间,到时候会不会对你不利。”张小攀有些焦急。
李愁心长叹一声:“唉,如今之计,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张小攀这才想起来似乎忘了什么,于是立马说道:“师父,对了,我还听东趾王说她府上有八百府兵,到时也可派上用场,至于究竟是什么事,他们倒是没说。”
李愁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他们这是一切都布置妥当了,而这东夷使团来访也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们所图的应是皇权无疑了。”
李愁心想了想,说道:“小攀,如果真是这样,这宫外的东趾王府兵就交给你了,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你一定要将他们拦下,宫里的事便交给为师。”
“是,师父,这些天来小攀整日练功,都没有机会一展身手呢,这次正好试试手。”
西京街道上,东夷使团抬着桑羽招摇过市,那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朝的郡主呢。
一群人不断挑衅着西京的学馆、书店还有京都各家文人世家,根本无人是他们的对手,全都折辱在他们手下,一时之间,以文化大国著称的王朝反倒成了备受东夷使团嘲笑的对象,十分嚣张。而自始至终那轿子里的郡主都没出过手,出手的只是号称文化大家的学者水成镜。
此消息传入宫中,皇帝李准大怒:“放肆,难道我泱泱大国还比不过这东夷小国吗此事若是传出去,我偌大王朝定要被世人诟病,明日定要还以颜色。”
郑太监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只要我们有李常在在,一定会让这东夷人败下阵来的,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切勿再动肝火。”
街上,轿子里的郡主桑羽对着外面的人说道:“水成镜先生,难道这偌大的王朝,就真的找不出我东夷文人的对手了吗”
“郡主,这西京的文人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算不得真才实学之人,如果说这西京的文人,当要属汇贤宫,听闻汇贤宫博士贺元君才学高人,还是当今太子的亲授老师,不过要对上此人,还得等到明日进宫。”水成镜回道。
“既是如此,罢了,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西京文人此时都被吓破胆了,实在无趣,回去吧,准备一下明天的事情,明日之事才是最为关键。”
听了桑羽的话,东夷人这才结束挑战往玉东园返回。
贺元君闻听此事,勃然动怒,七旬老翁也顾不得面子,直接就朝着李愁心找了来。
见到李愁心,贺元君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愤怒。
“贺老哥来此是为了今日之事吧,整个西京文人界都被东夷人搞得乌烟瘴气,确实太可恨了,不过这也未尝是件坏事,也能趁此机会让久居西京的文人幡然醒悟,不在自大,须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满足于现状的沽名钓誉之辈迟早都会被淘汰。”
听到李愁心如此说,贺元君的怒气这才稍稍消散,说道:“这东夷人太可恨了,老夫听闻皇上已经让你好好准备,来应对这东夷使团,不过明日老夫也要和他们过过招,太气人了。若是老夫败了,愁心老弟你可一定要守住我朝的最后一丝颜面呐。”
“那是自然,还请贺老哥消消气,要不待会儿咱们去云里馆排解一下烦忧。”李愁心笑着说道。
看到李愁心满不在意的样子,贺元君有些吃惊,问道:“愁心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去青楼,真乃神人也!”
李愁心却说道:“贺老哥,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总不能现在冲上使团下榻的院子理论吧,孰是孰非明日自有分晓,你我还是糊里糊涂去嘴上一番再说吧。”
说着就拉着贺元君朝着云里馆的方向走去。
贺元君一路上喋喋不休,都在抱怨着东夷使团太过目中无人,行事过于嚣张。李愁心在一旁听着也没说话。
二人没一会儿便到了云里妓馆楼下,贺元君还是有些犹豫,总说着此时来此有些不妥。
李愁心却一把拉着贺元君便朝里走去,边走边说:“贺老兄,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放轻松,待会兄弟给你找几个姑娘跳几支舞,兄弟再和你喝两杯,说不定就能找到灵感文思泉涌,明日之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勿要在疑虑,你我今夜一醉方休。”
看着李愁心洒脱的样子,贺元君无奈,只得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