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赶忙道:“殿下是储君,动谁都能动得,奴才的意思是,殿下是要继续查这桩案子了?”
“先抓人,再审,记得录口供。”
长安眼珠子动了动,斟酌一番后,还是道:“奴才知道主子不愿意相信宛宁姑娘跟此事有牵连,奴才的意思是,万一……万一就是宛宁姑娘呢?”
萧明彻迎着他的目光,冷硬地看回去。
“孤是不相信宛宁会做这种事,孤懒得瞎猜,抓了人,审一审不就清楚了吗?”
“主子英明,是奴才犯蠢了,奴才即刻传信给暗月、暗雪。”
萧明彻颔首,闭了闭眼睛。
长安知道他累了,又道:“过两日是平远侯夫人的生辰,奴才依着往年的例子给夫人送一份贺礼过去?”
论身份,萧明彻自然不必给一位侯夫人送礼。
但他跟平远侯府素来亲近,平远侯和侯夫人都算是他敬重的长辈,每年侯夫人生辰他都会备一份贺礼送去侯府。
萧明彻正想颔首应下,忽而想起了什么。
“她整日在家无事,让她去侯府凑个热闹吧。”
长安当然知道这个她指是谁。
毕竟,主子金口玉言,说了“她”是他的女人。
“奴才遵旨。”
沈雨燃没料到,萧明彻会让自己去侯府给侯夫人贺寿。
因着傅温书的关系,沈雨燃对平远侯府的观感尚好。
侯夫人能养出傅温书这样的儿子,想必是个心胸宽广、温和善良的夫人。
她欣然受命,算着时辰乘车前往平远侯府。
侯府门前井然有序。
沈雨燃下了马车,即刻便有人迎了上来。
“妾身穆氏,问沈承徽安。”
来人生得貌美清雅,墨缎般的头发高堆成云髻,妆花缎衣之下是一袭绣着瑞草仙鹤的月华裙,有几分清冷的丽光。
沈雨燃上辈子跟眼前的人打过几次照面,知道她是平远侯府的世子夫人穆亦瑶。
当下只能装作不认识,含笑点了点头。
“世子夫人不必客气,今日我受殿下之托来为侯夫人贺寿。”
说话间,沈雨燃身后的灵凡呈上了备好的贺礼。
“多谢殿下恩典。”
穆亦瑶跪受了贺礼,领着沈雨燃往侯府中去。
两世以来,沈雨燃还是头回进到平远侯府。
傅家是兴旺了两百年的簪缨世家,原是鄂州望族,当年萧氏祖先揭竿而起之时,傅家独具慧眼,料定萧氏能平息乱局,率领族中子弟投靠,襄助萧氏夺得天下,尔后顺理成章地封了世袭的侯爵。
从龙之功虽已过百余年,但傅家子弟人才辈出,荣宠犹在。
穆亦瑶领着沈雨燃穿过侯府的重轩复道、迤逦回廊,因着初夏暑气渐盛,沈雨燃正觉得暑热,忽然觉得有香风不轻不重地吹到脖颈上,倍感清凉。
侧过头,见穆亦瑶莞尔望她,手中的团扇轻轻晃动着。
沈雨燃不禁心中一动。
如此妥帖的妙人儿,难怪傅温书会痴恋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