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扶着嬷嬷的手过来,本是想让两人赶紧商量商量对策,听到两人的吵闹,连门都没有进,便冷着脸走了。
走出永福院,看着渐渐西垂的太阳,她沉着脸,拐脚朝着清芷院而去。
知道陈安宁将清芷院看得很牢,她也没有硬闯,让守门的婢女进屋去通传她过来的消息后,便安静的在门口等着。
稍许,婢女回来请她进去后,她扶着嬷嬷的手,姿态高傲地进了大门。
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花草树木,她吩咐道:“回头从小库房里支些银子,请人将院子重新打理一下。”
嬷嬷应是。
进了屋。
看到并不起身的陈安宁,陈老夫人并无责怪地在她身旁的椅子中坐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片刻后,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陈安宁顺她的话看一眼自个纤细的胳膊,半嘲半讽道:“这么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祖母现在才发现吗?”
“回头得好好补一补,养足了身子,看着精神,也好生养。”陈老夫人似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自顾说道,“广陵王府不是一般的世家门阀,虽然有皇上的赐婚,但嫁过去后,没有一儿半女傍身,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你父亲被罢了官,家中开支又大,支持不了你什么。”
“你既收了宋大人十万两白银,那就用这些银子为自己打算打算。”
陈安宁并不接她的话。
陈老夫人压着心底的愠怒,又说了些自以为是的体己话后,才说起正事,“你父亲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陈安宁平静地问道:“祖母想要我有什么打算?”
陈老夫人硬邦邦地说道:“广陵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有一个砍头的父亲,你在广陵王府恐怕也寸步难行。所以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也得去求谢大人,让他想办法救一救你父亲。”
“我已经求过了。”陈安宁说。
陈老夫人立刻追问道:“谢大人怎么说?”
陈安宁抬眼看着她,“谢大人说,父亲是父亲,我是我。广陵王府能传承千年,足以证明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所以让我放心,广陵王府绝不会因为父亲的事而为难我。”
陈老夫人脱口道:“不可能!他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哄骗你,绝不能相……”
“二小姐,”守门的婢女匆匆进来,打断她的话道,“门房小厮刚刚过来说,有很多气怒难消的百姓拿着臭鸡蛋烂菜叶打砸大门。”
“这些贱民!”陈老夫人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扶住嬷嬷的手就匆忙地朝外走去。
刚走两步,另一个守门的婢女又匆匆地进来禀报道:“二小姐不好了,守门的小厮说来了好多羽林军,陈家被包围了!”
陈老夫人双眼一黑,人就倒了。
嬷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又掐了好一会儿人中,才将她给救醒过来。
“安宁,”陈老夫人醒来后,顾不得身子的不适,扶着嬷嬷的手起来后,便催道,“快去找谢大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让他应下救你父亲之事!”
“对,你不是给他生过一个孩子吗?”陈安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老夫人就又道,“孩子呢,赶紧让人送过来!他要不答应救你父亲,就不让孩子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