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行瑫只听见和尚说话的声音,不见和尚的身影,他就更加相信这两个和尚是神佛显圣,前来点化他的,相信这是天意,自己没办法改变,痛苦万分。
其实并不是什么神佛显圣,只不过是老和尚的内力修为深厚,用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把声音从远处送入他的耳中,让他听得清清楚楚又不扰乱旁人。
卢行瑫悲伤多时,才慢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朝院子走去。来到屋里一看,见夫人正护着这个心肝宝贝儿子甜甜的入睡了。
卢行瑫知道夫人分娩后身体很疲惫,再加上这孩子降生后总是啼哭不止,夫人也没得休息,现在她睡着了,就别惊动她了。再说这件事也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卢行瑫想到这里,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椅子上。想想自己日盼夜盼,总盼生了个儿子,可是一朝盼得生了儿子却又与佛有缘,心里真有说不出的苦衷。他不希望儿子将来做和尚,可是又不知道儿子将来究竟做什么好。
当官?不,当官不好,官场多变,十分凶险。那把官椅的魔力太大了,把多少好人都给弄成畸形,不得不花钱买官,花钱做官,花钱保官。为达目的,还得用权、用谋、用略,无所不用。谁不知道“赌场没有常胜将,官场没有义气郎”,做好官太难了,可是做赃官还太造孽,还不如不当官;
当民?当民也不好,好者混口饭吃,弄不好,受人欺压,衣食无着,辛苦一世,还不如遁入空门,逍遥自在……可是……我卢氏门中的香烟岂不断绝了?
各位,笔者在前文说过,当卢行瑫看到儿子降生时那种喜悦的心情,用人生的大四喜,什么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形容不到位,所以笔者就在这“大四喜”之后又给它加了一喜,那就是:盼子生子时。
在一次品茗论禅中,本地一雅士秦文彬听笔者如此一说,曾风趣幽默地给这“大四喜”之后各加两个字:
久旱逢甘雨,几滴;
他乡遇故知,仇敌;
洞房花烛夜,隔壁;
金榜题名时,未必。
各位!你们想想,久旱逢甘雨那是多高兴的事,可是就几滴,不解劲;他乡遇故知,本来是好事,可是你遇到的是仇敌,还不如不遇着;洞房花烛夜,隔壁,到不了一起,干着急;金榜题名时,未必,不见得就金榜题名,好事都变成忧愁的事了。那么,笔者顺着雅兴,也在这第五喜上给卢行瑫加两个字:盼子生子时,“空喜”。
再说,此刻的卢行瑫,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咸,五味俱……
过了好半天,他才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心想: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日后行哪途,将来再说将来的,我先把眼前的事做好,给夫人做饭去,让夫人养好身子好把孩子抚养好。想到这儿,他心情稍为好转,进厨房做饭去了。
大约到了正午时分,李氏才从甜梦中醒来,睁眼一看身旁的宝贝儿子,真是喜不自禁。
李氏有生以来初次享受到做母亲的温馨与幸福,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卢行瑫却一半欢喜一半忧,他强作欢笑,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到李氏的面前:“夫人,请你用饭。”
“夫君,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哪不舒服吗?”尽管卢行瑫装得挺好,可是聪明细心的李氏还是发觉他神态有点不对劲。
卢行瑫强作欢颜:“是吗?没有呀,可能是昨晚太高兴,没睡好。”
李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卢行瑫:“知夫莫若妻,你有什么心事还能瞒得了我吗?我看你的内心似有苦衷,有什么难处不能对为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