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几乎同时,门外响起三声轻轻的叩门声。
但是,华清长老听而不闻,连眼皮也未曾抬一抬。
原来,卧室后门只是虚掩,并没有拴上,张少飞把门轻轻推开,复转身把门带上。
房门“咿呀”一声打开又轻轻关上,张少飞不请自来!
墙壁上两盏豆油灯正“吱吱”地点燃着。
在摇曳跳荡的亮光下,张少飞见华清长老正结跏端坐在长方形的平台上,面颊丰润,慈目修眉,两耳垂肩,身披袈裟右袒,垂目入定。
张少飞急忙走到华清长老前边,叩首拜了三拜,然后,安静地在香案对面坐了下来。
华清长老眼睑轻掀,见张少飞这个举动。内心已明白了几分,却故意把脸一沉:“你是一个俗家弟子,懂不懂寺里的严明规矩,这南廊不是你来的地方,况且深夜斗胆私闯我室?”
张少飞:“是长老约我来的。”
华清长老装得不明白:“我什么时候约你的?”
张少飞回答的声音虽小,但却是坚定:“白天,长老你到舂米房里用禅杖在石碓上敲了三下,是约我三更前来。”
华清长老寿眉微微一展,再责问:“即使是我约你,但你为什么不走前门,而要从后面而进呢?”
张少飞解释道:“你的禅杖并不是敲在石碓的前面,而是敲在石碓的后面。”
“你果然领悟我的意思,依约而来了。”华清长老这才展眉一笑。的确,天下梵刹如林,世间僧众似海,但真正的见性者又有几人呢?
张少飞恭敬地问:“长老,我该坐在哪一个方向?”
“坐这里。”华清长老做了个手势,示意张少飞坐到他面前的另一个蒲团上。
张少飞毕恭毕敬地在蒲团上坐了下来,与华清长老面对着面,他明知而故问:“长老约弟子三更到来,有何指训?”
华清长老开门见山:“我问你,你对六波罗蜜中的‘戒’、‘慧’、‘定’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