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得仁见计谋即将得逞,却被他人拦阻,不依不饶地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要继续赌下去。”
这下子,又轮到在旁看热闹的人在鼓噪了:“赌下去!赌下去!”
太阳当空,大地被晒得升腾起阵阵迫人的热浪,在阳光下,人们感到浑身辣的。
在众人如火般的热情煽动下,酒气犹存的梁福星浑身似被火烧一样热烘烘的,他抹着额头不断往下淌的汗水,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这一方绝对是稳操胜券,于是,把牙一咬,下了决心:“好!四百斗谷!就赌这个数,难道我怕你不成?!”
“好,你们双方讲好的!”莫文安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现在我向各位郑重宣布,他们这一次的赌注为四百斗谷,愿赌服输!”
在旁的人拍起手掌来。
莫文安将举起的手往下一挥,宣布道:“赌博开始!”
石得仁:“我说龙眼比雪梨大。”
梁福星:“我说雪梨比龙眼大。”
“龙眼比雪梨大!”
“雪梨比龙眼大!”
两人争吵得越来越大声,唾沫飞到对方的脸上,仍然互不相让。
“别吵了,事实胜于雄辩,”莫文安做了一个手势,说道,“你们各自挑选出雪梨和龙眼,当场进行相比。我与各位街坊现在都在这里看着,究竟哪一个大,当场决出输赢。”
“好的!”石得仁向梁福星做了一个手势,道,“福星,你先挑出一个雪梨来吧。”
梁福星弯着腰,睁大眼睛,伸手在箩里翻来翻去,挑选出一个他认为是最大的雪梨,在石得仁的面前扬了扬,道:“你快挑一个龙眼来跟我这个雪梨比一比。”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左边的那一个龙眼档口。
石得仁右手一把从梁福星的手中夺过那个雪梨,提着折扇的左手往左边的龙眼档一指,说:“我跟你打赌,所指的不是这些龙眼。”
梁福星向石得仁询问道:“你指的不是这些龙眼,那么,你想用哪一个档口的龙眼来跟我的雪梨比大小呢?”
石得仁指着他右边装着猪苗的竹笼,说:“我指的是这猪笼的笼眼。”言毕,他将那个雪梨放在猪笼的那个眼里比度着。
无须多言,这猪笼的眼比拳头还要大,当然要比梁福星挑出来的雪梨大得多了。
石得仁把手一松,雪梨便从那个“笼眼”掉进猪笼里面去了。
石得仁把头一昂,对梁福星说:“你看,这猪笼的笼眼是不是比你的雪梨大呢?”
梁福星做梦也想不到石得仁会出这么一招,耳朵嗡嗡作响,指着猪笼的眼,嘴唇相碰,嗫嚅着:“你……你……这也算是龙眼吗?”
梁福天对石得仁这无赖般的招数实在看不过眼,指着旁边龙眼档口的龙眼,责备道:“石得仁呀石得仁,原来你所讲的龙眼,并不是指这些龙眼吗?”
石得仁指着那些龙眼:“我们阳山村的人将那叫做元眼哩!”
梁福星被这突然杀来的一招打蒙了,嘴里只是不停地说着:“龙……笼……龙……”
石得仁不愧为扭计师爷,这时用混淆概念的方法进行耍赖:“我跟你打赌时并没有讲明是龙眼树的龙眼,还是猪笼的笼眼,总之,是笼的口音就没有错!”
梁福星毕竟只是个农民大老粗,被对方这么一讹,竟全然乱了方寸:“这……这……”
这个匪夷所思的赌法令莫文安大感愕异,喃喃地说:“这也算龙眼吗?”
石得仁强调地说:“我这个笼是奇特的笼。”
张少飞一针见血地指出:“石得仁,你只不过是利用龙眼的龙与猪笼的笼,两者的音相同来作诱饵,设一个圈套让人钻。”
石得仁向来脸皮厚,如今为了利益,他的三角眼来回骨碌,散发出狠狠的光:“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我赢了这个赌局便行。”
梁福星责问道:“石得仁,你这样就算赢了吗?”
“当然啦!”石得仁以守为攻,指着梁福星左边的那个猪笼的眼,向着梁福星,“我问你,这些是不是笼眼?”
被这突然而来的“笼眼”弄得昏头昏脑的梁福星,一脸的茫然,只是结巴地支吾着:“是……是……”